于叫停了马车。
这是一座小型的古式宅院,门楼已经坍塌了一半,应该是朱红色的大门只能勉强看出原来的颜色,已经破烂不堪。
一架洋马车,一个传教士打扮的家伙,再加上个洋鬼子,已经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不少人探头探脑地观看,低低的议论。
“十多年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里住了?”肖志华到了门前,却又踌躇起来,打量着记忆中的家,自言自语。
“我来问一下。”张尚易自告奋勇,向着不远处的一个老人走去,不一会儿,他便又走了回来,对肖志华说道:“这所宅院两年前便卖给别人了,原来姓肖的人家已经搬到村东头第一家。”
肖志华点了点头,也没上马车,直接向村东头走去,心想:还真是来对了,连祖宅都卖了,看来阿昌的家人真是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越往东走,房屋越破旧,等来到东头第二家,呈现在肖志华面前的已经是一座孤零零的茅草房,外面是一圈矮矮的稀疏的篱芭。
“阿盛,不能拿走啊,这是阿喜的救命钱……”茅草房里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哭叫声。
草房门一下子被撞开,一个黑瘦黑瘦、满脸鼻涕眼泪的青年跑了出来,紧接着屋内先后跑出来两个女人,揪扯住青年的衣服,哭喊着不让他走。
两个女人一个年纪看起来很大,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皱纹,虽然时过境迁,模样大变,但肖志华仍然依靠残存的记忆,认出她正是本体阿昌的母亲,别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女子他却不认得。
“就,就这一回,让我,去,去抽一口,阿喜死不了的,死不了的。”黑瘦青年对那年轻女子毫不客气,三拳两脚便将她打倒在地,将阿昌母亲推dao在地,不顾她们的哭叫,跑到了篱芭门门口,却被冷着脸的肖志华挡住了去路。
“你是阿盛。”肖志华眼中有痛惜,有厌恶,有憎恨,这还是本体阿昌记忆中那个乖巧聪明的弟弟吗,活脱脱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让,让开。”阿盛用衣袖抹了把脸上的污垢,虽然面对的是洋鬼子,但烟瘾上来了,六亲都不认,他只想跑到烟馆,吞云吐雾地享受一下。
啪,阿盛的脸上挨了个响亮的耳光,他那被鸦片淘空的身体轻飘飘没有三两肉,被肖志华一巴掌就打倒在地。
肖志华恶狠狠瞅着倒在地上晕头转向的阿盛,觉得还不解恨,上前两步,抬脚就要踹下去,阿昌的母亲却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别打我的儿子,洋大人,请别打他,欠了您的烟钱,我们替他还。”
唉,肖志华愣了半晌,无可奈何地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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