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其上有淡淡的阴寒鬼气。翻过牌子的本面,赫然刻着两行小字,“翻手拨阴阳,一法定长生”。姜博脸色一变,这竟然是长生教的东西。当年道魔十二大派互斗,长生教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他们后来和道门达成了交易,远遁海外南平洲不再涉足东高洲。没想到还有散落的法宝留在了东高洲上被人得到。长生教和九幽宗一样都有一些役使鬼魂的手段,这倒是不稀奇了。
姜博对惠凡说:“此物是灵门大派长生教的东西,这个宗门我不太了解,据说邪门的很,你小心使用吧。”
惠凡难得正经了一回,郑重道:“小僧省得。”
两人继续前行,渐渐看到有村庄的影子,出现了连片的田垄。姜博带和尚来到了一处地头,和尚被什么东西不小心拌了一下。他骂骂咧咧的抬脚就要踢,却被姜博笑着拦住。惠凡低头一看,见在脚下的地垄头上居然有一座小小的屋子。惠凡一愣,这是什么?
姜博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那小土房子后边的一颗大树,说道:“土地公,土地公,阴司使者来访,请来一见。”
姜博说完,却并不见回应。惠凡等了一会见没有动静,便纳闷的看看姜博。姜博眉毛一挑,翻手亮出了一枚寸许大的印章。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那印章便倏的发出一道光来,照在了大树中上部的一个粗大枝丫上。就听哎呀一声,凭空出现一个黑影,翻滚着从树上摔下。把个惠凡吓了一跳,身子本能一退,顺便踢了那黑影一脚,把对方蹬出几步远。黑影撞在地垄沟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惨叫了一声,不动了。姜博以手扶额,表情有点尴尬,好在是黑夜之中别人也看不清的面目。他走过去把那黑影扶起,一边埋怨惠凡:“这位是此地的土地,你干嘛那么用力的踹他。”
惠凡此时借着星斗月光也勉强看清了,这是一个身高四尺左右的白发老头,整个人都皱巴巴的。老者长眉长髯,身穿葛布短打衣裳,脸上皱纹堆磊,把眼睛都挤成两条细缝了。刚才惠凡冷不丁见一个东西往自己身上掉,下意识的猛踹一脚,不知不觉运上了法力,把土地公的胸口都踢得塌陷了。他也一脑袋冷汗,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土地缓了半天才顺过气,跳脚的骂道:“杀千刀的东西,你和老汉多大的仇怨,下这样的死手,生儿子没屁 眼的东西。”
姜博又好笑又好气,这土地对他装聋作哑,要不是自己用了赏罚使的官印把他轰了出来,这老小子恐怕还得磨叽一阵。惠凡这一下虽是无心,却也是替他出气了。来时莫城隍曾说绥安地界的阴司混乱无序,目无尊长,看来不一定是虚言。
这绥安府和寒泉府不同,地面上没有城隍爷管事,底下的山神土地有一小半都是善德观册封的,还有一半是虚位,只有极小一部分是原来地府老人。互相之间难以整合,可说是一盘散沙。
本来这里是有善德观的下院——上阳观镇守的。但善德观的道人以清修为主,并不擅长管理俗物。便是同门弟子之间,也不像一般的宗门那样等级森严,五脏俱全。虽有长幼尊卑,但那都是凭道行和德行在分高下,并不以地位权柄这些俗事来划分。他们自己内部都十分松散,对封正的地祇就更是如此了。所以他们虽然有封神之能,却对这些山神土地少有约束。只叫他们安民保境,防御妖族和鬼怪,其他并不过多的干涉。而对于原属地府的阴差更是不加管束,甚至于一些空缺出来的山神土地,他们也没有册封。久而久之,绥安府中的神道体系就和别处不同了,他们平日里是一团散沙,彼此之间少有往来,更谈不到互相照应了。
所以刚才姜博报号,对方才会置若罔闻。虽然姜博并不准备武力胁迫他,但确实也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可以说惠凡这一脚倒是有点歪打正着的意思了。临行前莫城隍曾经给他说过飞冲路中阴司的情况。飞冲五府之中,原本各有一位城隍坐镇,这其中又以莫城隍为首。
别看都叫城隍,但是寒泉府的这位爷是都城隍。他的地位相当于阳间的布政使,而其他四位城隍则是好比知府。后来因为某些原因,绥安府和庆新府的城隍相继陨落。地府没有派出新的官员赴任,庆新府的判官和功曹长便联手治理地方。而绥安府因为城隍的僚属死伤过重,所以阴司基本瘫痪。后来是善德观令其下院——上阳观里的天师们用宗门法宝对山河封正,又重新封了一批山神土地,才算堪堪稳住阴间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