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好不容易熬到许月知收拾完碗盘出来,许老爹才收敛不语,最后在许月知的连催带赶下方才怏怏不乐的走了。
笑歌松一口气,总算送走一个麻烦。
可一个麻烦走了,另一个麻烦又来了。
笑歌刚回到房间,许月知就面色不善的跟了进来。
“小妹,你去金杏酒楼做什么?”
看来是头先许老爹和她的对话被许月知听见了,无怪乎她那么着急的就赶阿爹走了。
笑歌忙分辨道,“阿姐你相信我,我没有去赌,我只是去看开价的。”
“你好好的做你的管账娘子,去看开价做什么?”
“就是凑个热闹,阿姐教训得是,以后我不去了。”
一来就认错态度良好,许月知反到不好再说什么了。
她倒是不担心她去赌,因着笑歌每月的工钱都主动上缴,在她手中代为保管着,笑歌只领用一些零钱。可一个小娘子去那种地方不赌又想做什么呢?她绝不相信笑歌是为了看热闹。不过笑歌身上她看不懂的地方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件。这人的出现本就离奇,识文断字、能写会算、谈吐不俗,一看就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但好人家的女儿又如何会沦落到行乞为生呢?平日里笑歌对过往又总是难得透出只言半语的,真要追问两句,也总是做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伤心人别有怀抱的样子,许月知只得作罢。
不过不管这个捡来的小妹有多么神秘,这半年来,对她许月知总是不起半点坏心的,敬爱有加之余,还能时不时贴心的说说女儿家的知己话,商量下家中杂事。若她那幼时走丢的小妹能平安长大,也不过如此吧。
自阿娘去世后,十几岁的许月知就开始一个人持家,没有依靠,甚至也没有人可以好好说说话。许龙是一个大大咧咧的男子,阿爹又那副不争气的模样,直到收留了笑歌,才算是有一个正经可以倾吐的对象。
所以许月知是真拿笑歌当自己人看待。
当下她也只有再叮嘱两句,“我知道你不比阿爹,是有分寸的人,阿姐也不多说你什么了。”
笑歌见许月知脸色稍霁,忙趁势调笑两句,“知道了,阿姐。其实啊,我喜欢捡热闹的地方去是为了看人的。”
“看人?”
“是啊,看看有没有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大家公子适合给我当姐夫。”
“你这口没遮拦的!”许月知又羞又窘又怒,作势要打笑歌,“这是一个良家女子该说的孟浪话吗?”
虽然大赵朝的风气还算开通,女子约莫有唐宋时的地位,远较明清为高,但到底是古代,这种话又哪里是一个十六七岁,云英未嫁的小娘子能说出口的呢?
可笑歌满不在乎的笑着躲开。反正她也没打算嫁人,现下又只有她与许月知两人,什么玩笑话说不得呢?
“有什么孟浪不孟浪的,我阿姐这么貌美如花,就是配个状元郎也配得。”
许月知虽是惯常泼辣的,但比起笑歌在男女之事上的厚脸皮还是不得不甘拜下风。她也不敢再听笑歌胡言乱语了,狠狠白笑歌两眼,转身回了自己房去。
见许月知关了房门,笑歌才收起嬉皮笑脸不害臊的样子。把话题转移到许月知身上,总好过她刨根问底。现下金杏楼的大鱼能不能钓上还不好说,还没到惹许月知生气的时候。
到真能去金杏酒楼做事的时候再说吧。
她仰面躺在床上,一时懒懒的也不想起身去洗漱。
穿回这古代也半年多了,从刚开始穿到一个饿死的乞丐身上,到现在总算也有了一个家,也不知自己是不幸还是幸运。
她有时候也难免想到现代的种种,她的那些仓位是谁接手的,a股还有没有涨起来。
还好父母早就离婚,各自有了家庭小孩,不然她就这样消失了,他们一定会伤心欲绝吧?
也不知现在住在她身体里的是谁,会不会是那个乞丐呢?
笑歌摇了摇头,把这些胡思乱想甩出大脑。
这些无法验证的假设没有任何意义,既然老天让她穿回了古代,就一定有它的用意。她的人生信条一向是好好活在当下。
她相信自己不会就这样平庸的一直过下去的,她更不会让自己再饿一天肚子。她一定会一天比一天过得更好,在所有的不可能中闯出一条可能,开创一片属于许笑歌的天地。
笑歌第一百零一次的给自己鼓了鼓劲。
又躺了一会儿,然后她突然想起什么,翻身起来,是了,今日还有一件“大事”没做呢。
只见她从床下拉出一个罐子,然后从包里取出一枚铜钱扔了进去。
这陶罐不大,里面已经装满一半了,有铜钱也有铁钱。
这是笑歌给自己存的“保命基金”。
因为刚穿过来那段流落街头的经历太惨了,她实在害怕再去过那样的日子,所以一有点钱之后就给自己搞了这个小小的“保命基金”,每日都投一枚钱进去。穷的时候是铁钱,稍微宽裕点了就是铜钱,等以后更有钱了,就投金银珠宝。
她想好了,每日定投,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
这样,至少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还能再吃两顿饱饭,更甚者还能有点东山再起的资本。
她抱起陶罐摇了摇,听见那些金属碰撞的声音,又多一分安全感。
真好,世界上大概再没有比钱更好听的声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