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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遭连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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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的时辰,饭店门前停着几辆车,屋子里传出喧闹的声音,配合着门口屋内大红灯笼发出的光彩,愈发衬托出饭店生意的兴隆,临前,洋行已经给银行打过电话了,提前留出了一个雅间,不的话,恐怕早就了地方。

    知道香草小叔子要带客人,香草爹就一直盯着大门口,见洋行的车了,他立马跑出去,往雅间里引带木琴等人,临到门口,他把洋行的后衣襟偷偷地扯扯,又朝他使眼色,洋行知道他有事要跟自己讲,便随他到了大门外,香草爹见周围人,就急急地把店里的状况和自己的忧心之处讲给他听,意思是,叫他好好劝说哥嫂,千万别太相信了外人,洋行只是笑,末了回道,我知哩,放心吧!四方哥不是那种人,事呢?说罢,他撇下了可怜兮兮眼巴巴的香草爹,进到了房间里。

    房间里温暖又舒心,不仅暖气烧得足,收拾得更是干净利落,桌布椅套洗得干干净净,杯盘碗筷洁净如新,再配上洁白的窗帘,又在顶棚上点缀着几盏放亮的小红灯笼,越发衬出屋内的温馨,更有两盆翠绿的吊兰挂在洁白的墙壁上,显得翠生生地养眼耐看。

    许是知道木琴们了,银行、四方和香草等人走马灯似的进招呼拉呱,还留下一个小服务员,专门伺候着斟酒倒茶,开三轮摩托车的那个干警,又把所里留守的干警一齐接了,刚进屋坐下,他羡慕地道,你村人真是抱气呢?就跟一家人似的热气,林所长撇嘴道,要是不抱气,还能把北山一村人吓得屁滚狼烟望风就跑的,说得一屋子人哄堂大笑。

    席面上的酒水菜肴很快就上齐了,满屋子散发出诱人的酒味菜香,几个人端杯动筷,刚刚喝下了两杯酒,屋门被推开,沈玉花出人意料地站在了门口上,她一手端着杯酒,一手捏着双筷子,一副欲进又止的样子。

    凤儿眼尖儿,忙道,沈支书,快进,俺们才刚刚动手呢?

    木琴笑道,老沈,是啥风把你也刮了,我正愁人灌得了林所长呢?你得正好,咱俩合伙,把林所长灌桌子底下,省得他见天儿耷拉着眼皮,不把妇女放在眼里。

    沈玉花随即笑道,好哦,上次他使坏,把我灌醉了,三天都醒酒呢?这回可逮住了,非出出气不可。

    林所长有些惧意地对木琴道,别听她的,上回厂子开业,她把村里的“大酒壶”全叫灌我,把我醉得三天醒酒,这个女人不寻常呐,你俩是不是早就要合起伙儿治我呢?

    沈玉花已经坐在了桌子旁,高腔儿叫着,把全桌人的酒杯都倒满了,她说,今晚难得遇见木琴了,林所长也在,不喝个小辫朝天是不算完呢?

    席间,沈玉花说,自己正在临屋,宴请省城的技术员,听到这屋的说话声,便寻了,她的言谈举止间,就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儿,明着恭维林所长仨人,实则把好儿全对准了木琴,她做得很高明,既有让林所长明显地察觉出,又叫木琴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这一点,真是大邦之地耍出的人精儿,她的酒量又大,言语又准狠扎实,谁也甭想在她眼皮子底下讨到一丝便宜,木琴不得不佩服沈玉花为人处世的老道精明,她也不戳破了,任凭沈玉花就这么明面公允暗里送情了。

    直闹到林所长醉眼朦胧了,沈玉花才算罢手,她朝木琴使了个眼色,便告辞出去了,木琴站起说道,我也得去那边敬杯酒,礼尚往嘛,林所长还帮着打气道,替我狠狠地灌她一下子,这个女人,比男爷们下手都狠。

    木琴出了门,果见沈玉花坐在门外的一个椅子上,正等她呢?此时,沈玉花已经有了刚才的风采和霸气,她神情落寞,掩饰不住的忧郁挂满了脸颊。

    木琴惊讶地道,咋啦!喝多了么,要不要叫四方做碗醒酒汤哦。

    沈玉花摆手道,能跟你讲句话,就是最好的醒酒汤了,哪用得着四方哦。

    木琴就知道,沈玉花有话要跟自己讲,她叫银行找个说话的地方,银行把俩人领到了自家睡觉的屋子,他还端出了一盘苹果,叫俩人解酒。

    沈玉花的酒劲儿似乎上了,她紧紧地攥着木琴的手,紧贴着她坐下,就是不撒手,似乎有满腹的心事,不知怎样说出口。

    木琴笑道,咱俩又不是两口子,用得着这么亲近么,连我家的福生都从这样过呢?

    沈玉花不说话,却肩膀抖动着抽泣起。

    木琴惊讶地问道,咋啦!真的喝多了么,依你的酒量,才喝了这么点儿酒,不会就醉了吧!

    沈玉花愈发哽咽起,眼泪糊满了渐已苍老了的脸面,昔日的神采早已不再,细碎的褶皱里吸尽了曾经的光泽,她哽咽道,木琴啊!我沈玉花虽是有些地方对不住你,可也是被逼无奈的呀,老早儿就想找你赔个不是,就是拉不下老脸,今儿,借了酒盖脸,才敢跟你讲话呢?再不跟你拉拉,我都快要憋死了,到时,只能隔着蒙脸纸跟你讲话了呢?

    木琴吓了一跳,骂道,你要是寻死的话,赶紧家去寻绳找药,千万别守着我死,拉上我当垫背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杀了你呢?

    沈玉花长叹一声道,不是你杀了我,是我把自己杀死的呢?现今儿,我就算想死,也死不成了,眼下死了,恐怕连个下葬的地场也有哦,全村上千口子人,就要生吞活剥了我呢?谁成想哦,我沈玉花自小就不服人,能大了劲儿呀,算是自己作死自己了,拐带得全村人也一齐跟着遭殃。

    木琴越发糊涂了,她问道,到底是咋的了,遇到啥难处了么。

    沈玉花说,我也不必瞒你:“天然”厂已经快走到绝路上了,我也被带上了绝路,回不了头嘞,

    她说,经过了夏天的鲜果资源争夺战后:“天然”尽管储存了一些果子,但储存保鲜措施一直跟不上去,霉烂掉了一批,看管措施又有跟上,偷摸拿要了一部分,能够储存下可用的果子,仅剩了四分之三还不到,而省城合作公司似乎对生产之事,一直不很积极。虽然派了技术员,却并不上紧,在沈玉花和镇领导的催促下,好歹开机生产了,并在上个月终于送出了第一批产品,前两天,省城反馈回的信息说,产品不符合出口标准,只能在省城里的几家商场出售,销量也是一般,现在,刚刚转动起的机器只得再次熄火,还不知何时才能运转,现在已到了年底,银行开始催要利息,这是一笔不菲的资金,沈玉花就算把阖村老小打价全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的付账利息了,更为可怕的是,夏天收购果品时,欠下了数目惊人的货款,追款讨债的人见天儿堵沈玉花的家门子,甚至一些人还赖在厂子里不走了,他们扬言说,要是“天然”厂年前再不给货款,他们就拆了机器当废铜废铁卖了,因为厂子的停产现状和追债人的宣扬,引带得全村人也是谣言四起,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天然”厂叫省城老板给骗了的,有说沈玉花狼狈为奸中饱私囊的,还有的说,银行就要查封厂子,跟村人追要贷款,还不上贷款,就要强行卖房卖地的,等等,镇领导们也是坐了蜡,只有干瞪眼着急的份儿,束手无策,他们还三天两头地叫沈玉花到镇大院里受训,逼她想辙儿。

    木琴担忧道,那咋办,我能帮你么。

    沈玉花说,你帮不了我,也得帮呢?我想找你说说,不是求援的,就是想把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讲出,心里痛快痛快。

    木琴也是哑言无语。

    这么闷闷地坐了大半天,银行跑进,说两桌人已经喝足酒了,都在等着俩人去收场呢?

    沈玉花不好意思地站起身道,行了,耽误你的酒场了呢?等哪天闲着了,我再设场补情哦,还有好多话讲完呢?只要你不嫌腻歪,咱再接着唠啊!

    回到雅间里,几个人已经在吃面条了,林所长边猪盆大口地吃着,边直着舌头问道,你把沈玉花灌哪儿去了,这么长时间也找不见个鬼影子,我可等不及了,中午哪顾上吃饭呀,早饿挺了肚啦!

    木琴重又坐下,硬是逼着几个人喝了一杯“大团结”酒,才吃饭送客。

    见林所长仨人走了,四方和银行两口子顾不上收拾杯盘碗筷,齐齐地拥进了屋子,跟木琴几个人说话,讲了些家长里短的事体,木琴问饭店的经营状况,四方和银行两口子直乐,说,跟以前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只是原的欠款太多,镇大院里的饭钱一直收不回,弄得流动资金还是紧张了一些,凤儿还关心地问道,要不要想法凑点儿资金,四方说,不用呢?现下也到了年底,只要把镇大院里的资金回收一些,也能凑合着挺过今年,等年就好了呀。

    几个人都很舒心,银行还拿出一瓶上好的红酒,央求着再喝几杯,于是,几个人又都喝了几杯,算是满足了四方仨人的心愿。

    临走时,洋行偷偷把香草爹讲说的事,跟银行学说了。

    银行回道,别听他的,正事管不,就是整日跟着使乱瞎操心。

    洋行说,只要你跟嫂子的主意拿稳了就行,好容易齐心协力地有了个起色,千万别再疑神疑鬼地闹生分,毁了眼下的好前景哦。

    银行摆手道,放心哦,我跟你嫂子又不是吃屎的娃崽儿,怎会听信崽儿她姥爷的昏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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