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记忆导入

暗金色的光芒流淌。

    《北欧神话》？谁没事会去看那种东西，路铭飞不是个文青，况且陈雯雯以前貌似也不看这种吧。不过玩《诸神的黄昏》，好像了解过一些，对于他这个宅到极点、没什么存在感的白烂男来说，什么都是衰，也只有在网络和游戏上找到一点拧逼的感觉了。

    男孩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他的金色瞳孔有光芒闪了闪，“也对，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家伙，又怎么会开启《冰海残卷》给你看呢？他们还是不信任你啊。在人类里面，你终究是一个，异类。”

    鬼扯。路铭飞在心底狠狠地叫，路鸣泽说的什么他根本听不懂，《冰海残卷》？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曾经萦绕于耳边。说起“异类”，路铭飞在平凡的人间没有存在感，来到了屠龙学院周围全是龙族血裔的人周围，他更没有优越感。就这样还叫个毛异类。

    “几千年了啊。”路鸣泽声音忽然轻飘飘了起来。“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类，凭借着所谓的‘科学’，想把他们的祖先消灭。可是……神覆灭以后，最高贵的生物还是我们！龙统治世界的时代，还会到来，没有谁能阻挡。”

    他顿了顿，黄金瞳里流出一丝迷茫，稍纵即逝。“人类所信仰的‘科学’，在我族的眼里，不过蝼蚁一般低微渺小。他们所引以自傲的《冰海残卷》，也不过是‘冰海铜柱表’上的凤毛麟角罢了。仅仅掌握着这么小的力量，还妄想和龙抗战？”

    忽然，他那双暗金色的瞳眸光芒大盛，注视着路铭飞，一字一句地说：“哥哥，既然人类都排斥你，那么回到我们当中来吧！”

    与路鸣泽的黄金瞳对视，路铭飞感觉浑身都飘渺了起来。那流淌的金光下，深埋着无尽的悲伤和孤寂，以及淡淡的……血光。

    刹那间，周围的光芒漩涡如同狂风大作般卷动起来，黑色的、白色的、金色的、红色的光芒如水波一般沸腾起来，路铭飞睁大了眼睛，身临其境般感觉到了深刻的哀伤！一幅幅琥珀色的画面展示开来，路鸣泽的瞳眸倒影着无数的记忆交织在一起，折射出光怪陆离的深渊。

    命运的转轮重新转动，黑白色的记忆断层再度衔接！

    血红色狰狞的泥土，无数的裂缝蔓延至四面八方，已经枯萎了的巨树树枝向天空延伸，暗黑色的树根深深扎入地心，一条巨大的黑龙双翼撑开，在铅云密布红雨瓢泼的天空下匍匐。

    “黑龙尼德霍格，龙文译名‘绝望’。在‘诸神的黄昏’来临那一天，它咬断了支撑着三层九个世界的‘世界树’。那一天，世界毁灭。”

    灰黄色的光一闪而逝，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整个天空一片血红，高大的山峰直入云霄，金色的云如同水波流转，一座巨大的金色宫殿浮现，高大、粗旷的身影毅然面对远空。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宇宙，九个世界不同的天空开始片片裂开……

    “众神之巅，主神‘奥丁’的英灵殿，世界的毁灭开始，命运的转轮倾覆。这场战役无可避免，同时也注定了众神的失败。黄昏过后，残活下来的神建立新的世界，新的时代开启。”

    阴暗的土地，熊熊火焰无声燃烧，庞大的天空仿佛被燃尽，无数阴灵飞舞，黑色的气雾弥漫在整片空间。炙热的土地，来自地狱的火焰煅烧着一切，仿佛体内也感受到那股灼人的气息。

    “死者之国‘尼伯龙根’，海姆冥界。世界毁灭的那一天，地狱业火燃尽天空，炙热的土地煅烧着无数的生灵，熊熊炼火永无止境，直至灼尽虚无。”

    除此之外还有无尽的毁灭在开始、在结束，宇宙在覆灭，命轮在倾倒……

    华纳海姆、亚尔夫海姆、米德加尔特、约顿海姆、瓦特阿尔海姆……

    最后，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金色的虚无世界！无数的龙啸声中，一个暗金色的神座逐渐浮现。

    那是一个巨大的黄金座椅，镂刻着黑色和白色的纹路，暗色的花纹仿若条条血脉般开始亮起隐隐光芒，蔓延伸至整个金色的神座。

    “‘暗金之椅’，龙皇的御座。”路鸣泽的声音，萦绕着无尽的哀愁。

    他睁大了双眼，由那闪闪发光的王座折射出一抹暗金光芒融入了他的瞳孔。那股灼人的气息，他体内的血液仿佛受到感召，开始沸腾起来。

    这个虚无的金色世界狂风大作，巨大的牵引力仿佛要将他撕裂开来，周围的光芒缓缓融入他的身体里，虽然血液在沸腾，但骨子里却是深深的冰冷彻骨的寒冷。

    不知什么时候，看着前方王座的他，双瞳已经弥漫着丝丝暗金光芒和血色。风卷起如梦般破碎的黑发，那一道视线的留影，刻骨铭心。

    巨大的王座上，开始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路鸣泽瘦小的身子靠在御座上，连着沉闷的黄金的暗纹锁链深深地扣紧了他后背锁骨的地方，没有四溅的猩红鲜血，没有疼痛的嘶喊，路鸣泽静静地嘴角勾起没有任何温度的微笑。此刻，看起来却是如此的疼痛。

    他攒紧了拳头，狂风的卷动和那股可怖的撕扯力没有让他身子移动半分。为什么心底会有疼痛的感觉？为什么会感到无尽的哀伤之意？这他娘的算什么？！他在心底狂叫着。

    可是心的撕裂之痛没有减弱半分。他仿佛不再是那个白烂宅男、被人踩到脚下都很怂的废柴路铭飞，他现在只是

    路鸣泽的哥哥！

    既然是哥哥，那就要保护好自己的弟弟啊啊啊！！！

    此时王座上燃起了一团滔天火焰，那个男孩没有任何地声音，默默地承受着一切。他身上的血肉似乎充满了怒火和力量，倏地冲了过去。

    他不管周围的那股撕扯力带来的痛苦，睁开的黄金血瞳无声地咆哮着，飞速地跃上了那看似高不可攀的黄金御座。

    熊熊业火煅烧着那个是弟弟的男孩，暗色的锁链沉重地扣入肉里，本该是巨大的痛苦那个男孩却一言不发，流淌着哀伤之芒的瞳孔里，倒影的是哥哥的样子。

    他的身体在颤抖，他咬紧了下唇，紧紧抱住了男孩。

    如果这是王座赋予的惩罚，那就让我和你一起承受吧，我的弟弟。

    无尽的业火里，燃烧的灼热感、心底的撕痛感他都不在乎了，嘴边无声地念出了这句话，晶莹的泪折射出火红的光芒，终于缓缓落下。

    殷红的血，弥漫了整个王座。

    狰狞的烈火里，两个人无声地拥抱。

    暗金色王座上，烙印出一句奇怪的字符龙文。

    【?，?，?.】

    那一刻，便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