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慕容冲奉命率领独孤鸿、季信并兵马五千余到达了关洲。
而摆在张简面前的却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顺流而下走长江水路,另一条则是弃船上岸经松滋走陆路,不过早在几日前张简其实就已经有了选择,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陆城当着众人的面说要走水路。
正统二年九月二十三
张简留下甘锐和王勉在关洲看守粮草辎重,自己则带领着其余众人和五千兵马在松滋登岸准备出其不意经乐乡到达孱陵与吴云汇合。
可令张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眼前这不到几十里的路程,却是一路浅滩遍布水网纵横,难怪这松滋境内连个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这道还真就不适合兵马行进。
直到艰难行军了三日后,张简等人才算是彻底走出了这片泥沼,但就当张简刚刚踏上乐乡的地界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只听哨探回报乐乡境内有凉国大队人马行进,观其规模人数当不下三四万众。
“三四万人!?”
众人惊呼!
张简难以置信的追问道:“你确定是凉军?”
哨探重重的点了点头,“属下确认,属下亲眼看见中军皇甫文业的大纛、帅旗和三军令旗。”
话音未落,不待张简反应,慕容冲已经命人将地图拿了上来,“将军,我们如今刚刚走出松滋,大致位置应该在这,凉军绕了个大圈从南平上游渡江,想必是要绕到孱陵侧翼,如果真如哨探所报这数万人趁人不备对孱陵我军发起突袭......”
慕容冲语音微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抬眼向张简望去。
张简双眼死死盯着地图,只觉身体发软呼吸越发急促,“这皇甫文业用兵大胆且出其不意,要不是侥幸碰到谁又能想得到呢?”
慕容冲看着张简轻声问道:“将军,我们该当如何?”
张简目光闪烁回头看了看连日赶路疲惫不堪的人马。
“不不不!”张简猛然晃了晃头打消了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无论前面是不是凉军主力,以我们现在的兵力都很难与之对敌,大军连日赶路已是疲惫不堪,再加上我们身后的松滋泥沼浅滩遍布,一旦不敌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将军的意思是......”
慕容冲、季信、独孤鸿齐齐看向张简,几人屏住呼吸只等着张简最后的决断。
既然战也不是避也不是,那眼下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了,那便是原路返回和南下武陵,但张简很快就在心中否决了这两个办法,眼下军中所携粮草完全不足以支撑大军返回,随后脑中闪过的几个名字让张简觉得南下武陵更是凶险万分。
“往北走?”
张简的喃喃自语正好被慕容冲几人听在耳中,本是无心之言可在慕容冲听来却也不失为一种险招。
“将军是想北上袭击凉军后路?”
“额?”
见张简没有回答,慕容冲接着说道:“凉军此来意在突袭,所以其所携带的粮草定然不多,若是我军能够乘其不备北上袭击沿江渡口,凉军必乱!是时我们不但可以解孱陵之危也可补充粮草择机退回关洲。”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事情的发生就是这么凑巧,一句无心之言却变成了兵行险着,张简眉头紧锁心中反复重复着慕容冲的话,只可惜留给张简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慕容冲见张简迟迟不下决断,不禁焦急的劝道:“将军!此处距离孱陵已不足百里,若是再犹豫不决只怕一切晚矣!”
张简紧咬着牙依旧没有说话,他的双眼只是死死盯着眼前的地图,脑中反复衡量着自己距离渡口和凉军距离孱陵的距离。
二十里
七十里
或许真的可以一试!
“慎之,你这就命人快马赶往孱陵将这里的一切报于吴将军,记住要多配几匹马,一定要赶在凉军之前到达孱陵!”
“其余众将听令,各归本营整军,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