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切的眸光中变得柔和,接着他握紧了拐杖,坚定地讲道:“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我还要等着咱们家小凌平安回来呢。”
他心中有牵挂,如何舍得撒手人寰?
想到这里,他立即讲道:“这次的事情虽是因顾晓而起,但覃氏在其中推波助澜,最终才演变成了那等不可转圜的田地。堂前教子,枕边教妻。阿斺,你教妻无方,最终才酿成了这等祸事,致使你大哥一家骨肉分离。若不是顾及族规,我早想将家产给你兄弟三人划分清楚,也好过覃氏这般惦记。”
“祖父!”听到分家,兄弟三人都震惊了。
老人在,不分家。
这是顾家村的规矩。
他们祖父作为一族长老,竟然萌生了分家的念头,可见是对三兄弟多么失望。
三人顿时愧疚不已,红了眼眶。
族老摆了摆手,“便是为了你们兄弟三人的名声,我也不能分这个家。如今,我且手书一封,将家产先给你兄弟三人明确细分,待我百年之后,你们再按照文书上的分了便是。”
“祖父!”
“我意已决,莫再多劝。”族老说着,又看向顾斺,对他讲道,“至于覃氏,我本意是让你休妻,但念及小冲,终是不忍。日后,你便莫让她出现在我面前,这村里,也少让她走动。至于小冲,你一定要亲自教养,不可让他学到他母亲那些鬼祟心思。”
这便是要将覃氏关禁闭的意思。
顾斺立即应了,若非顾及自己那不满三岁的幼子,不用族老提及,他都会休妻。往后,只有眼不见为净。
族老把诸事交代妥当后,这才想起孔威的事情来。
“哎,等等,我好像听闻那孔威将军去而复返,如今歇在陆氏家中,说是买什么灰豆腐,可有此事?”族老询问。
“确有此事。”顾旌立即回道。
顾旆惊疑,“灰豆腐在汝陵城里也可以买啊,他一个大将军,便是需要,也只需派手下来买,何须亲至咱们村?”
“他先前也在咱们村待了那么久,看来,咱们村里,又或者咱们这附近,许是有他想要的东西。”族老分析道,他可不相信孔威是来买豆腐的。
略微沉吟片刻,他抬头看向顾旆讲道:“阿旆,你既然回来了,在随州城的时候又与这孔将军打过交道。这样,你去陆氏家里将人请来,就说是家里置办了答谢宴。另外,给你婶婶说清楚,等将军离开后,咱们家再单独答谢他们家。”
“是。”
族老又看向顾旌,吩咐道:“如今大孙媳卧床不起,这灶上的事,你去请人来帮把手,务必将今晚的答谢宴做得丰盛。”
“是。”
“另外,斺儿,你去酒坊里打上两壶上次孔将军夸赞过的那酒。”
“好,孙儿知道了。
几个孙子领命而去,族老坐在椅子上,想到顾凌如今在行军路上,这心里不免担忧,顿时闭上了眼睛,轻声念道:“老祖宗保佑。”
随即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