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如此,那卢氏未免太过心黑。
不但要价黑,对她们一家也太过分。
毕竟当初两家签了协议二八分成的,可现在卢氏却瞒报价格,竟然每斤灰豆腐独吞了二十文!
“这一年来,每月一千五百斤灰豆腐,一斤二十文,就算只算今年的七个半月,她也吞了二百二十两银子。”梅执恕低声道,已经将账心算出来。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两百多两银子,那是什么概念,在汝陵城里盘下一个铺面都绰绰有余啊!
“许掌柜,我再问你一句,这价钱,当真是那卢氏咬死不松口?”陆少祈又问。
“东家,确实如此啊!”许掌柜只能硬撑。
就在这时,屋子的门突然被推开,白掌柜带着卢氏走了进来。
卢氏瞧见顾婆子他们在,神色有些闪躲。
顾乔则紧盯着她,眼神充满了质问。
顾婆子当先问道:“老板娘,我们恰好与这望江楼的东家认识,今日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这里,不想我家灰豆腐竟然是卖给了他家。刚才东家说,从你这里进的货是三十文一斤,你可有话说。”
卢氏顿时色变,目光扫向那望江楼的掌柜。
“老板娘,你可有话说?”顾婆子再次问道。
“卢婶婶,这掌柜说你死活要价那么多,丝毫不肯退让呢?”顾乔冷笑道。
卢氏从昨日被人联系上,让她找梅涣青一同来随州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
可对方身手矫健,言辞强硬,她不得不从,相当于是被逼着到了这随州城。
此刻当面对质,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道:“我做的事情自然会认,但没做过的我也绝不替人背黑锅。我们签的合约的确是三十文一斤,但是成交的价格却是二十文一斤,他吃十文,我吃十文。”
陆少祈立即看向顾婆子,问:“她给你们的报价是十文?”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顾婆子遂点了点头。
陆少祈顿时笑了,“对你们说是十文,对我这里是三十文,这中间的二十文一人十文,你们挺会赚钱的啊。”
“东家,她血口喷人!那儿白纸黑纸写着的三十文,我没从里面拿钱啊!”许掌柜还欲挣扎。
“呸!许掌柜,当初我找上你,谈的就是十文钱的生意,还是你出的这个主意,如今钱也挣了,你别推在我一个人头上!”卢氏可是个泼辣性子,立即嚷嚷出声。
“你这个泼妇,你有什么证据,啊?明明是你吃了不认!”许掌柜死活不松口。
卢氏脖子一梗,“我是没证据,但是我知道你做的烂事。你每月从我这里拿走一千五百斤豆腐,你这望江楼能全部吃完吗?你们东家去后厨问问掌勺的就能知道。那多的豆腐去哪儿了?你们望江楼半两一盘红烧豆腐,外面呢?外面才五十文。那些人吃不起你们望江楼,又要做面子,便去寻常酒楼买了拿回家装作是望江楼的。你一边把灰豆腐卖给他们,一边说他们是假的,你以为这事没人知道呢?”
“你、你!”
“我什么?我做了至少敢认?你呢?”卢氏嗤笑一声。
顾乔无语地撇开头,这算什么,狗咬狗吗?
谁曾想到,这灰豆腐生意里竟然真有这么多猫腻。
她家终究还是太轻信卢氏了。
最后,事情水落石出。
卢氏与望江楼老板互相攀咬,陆少祈又有手段,不过片刻,便将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楚。
鉴于许掌柜的恶劣行径,陆少祈直接让白掌柜将人带走了,带走的时候,还让白掌柜堵住了许掌柜的嘴,说是不让他污了客人的耳朵。
至于卢氏与顾婆子一家的纠纷,则由她们自行处理。
不过在她们与卢氏清算之前,陆少祈倒是有心与她们谈一谈灰豆腐的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