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容甜美,仿若不知事的孩童。
伍秀兰抬手抹眼泪,这才答道:“行李还在客栈,回头去取便可。”
“呵呵!”顾乔陡然冷笑出声。
伍秀兰动作一僵,接着又蘸了蘸眼角的眼泪,这才疑惑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别做戏了,你那套哭哭啼啼的把戏,骗得了我娘,骗不了我。”
“你什么意思?”伍秀兰蹙起眉头,有些生气。
“你特意拦在我和我娘的必经之路上,不就是为了让我们亲眼瞧见你寻死吗?若你真心寻死,为何客栈的房却没有退,行李还在客栈?可知你的行李留在客栈,人却死了,会给客栈带来怎样的麻烦?若你真心寻死,又那般善良,想必是不愿给客栈老板带来如此麻烦的。”
伍秀兰身体一僵。
顾乔却径自讲道:“你无非就是看中了我娘心善且心软,故意排上这么一场戏罢了。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看上了我家的铺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要我说得更仔细一些是吧?若你是那等轻易寻死之人,便不会找了刘老板后又来找我家租铺子。这年头,敢豁出脸面做生意的妇人,可都不是软弱角色。秀姨,我想你也不是那等软弱之人,否则……便不会和离了,不是吗?”
“你这丫头,倒有几分眼力劲。”伍秀兰这才坐直身体,大方回了。
她这不躲不藏的样子,倒叫顾乔高看了几分。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问。
“租你家铺子。”
“为何?”
“别的人家不租给我,而且你家便宜。”
“倒是好理由。”
“你不信?”
“信,不过我想知道,你藏着的秘密,是否会危害到我家?”
“不会。”
顾乔皱起眉头,认真地打量起她。
伍秀兰立即诚心讲道:“我确无寻死之心,人生在世,好死不如赖活着。况且我有手有脚,又有手艺,未必会比寻常人家过得差,我只是差一个机会。而我再也不想一头栽进任人摆布的婚姻里,所以才来到这汝陵城中。”
顾乔却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意思,立即问道:“你是逃出来的?”
伍秀兰的眼神瞬间有些闪烁。
“你若不说清楚,就算我娘同意租给你,我也不同意。或许你并不知道,在我们家,我这个十二岁的女娃却是能够当家做主的。”顾乔目光如电地看向她。
伍秀兰沉默片刻,最后终于将实话和盘托出。
原来她是大户人家千金,十七岁的时候家族联姻嫁为人妇,却所托非人,后来她的丈夫实在胡作非为得厉害,她娘家面上无光,这才支持她和离。
和离后她回了娘家,娘家却再次将她当作巩固家族利益的筹码,逼她下嫁给一个老头做续弦,她不愿意便逃脱出来,却在半途被兄长追上。
后来她宁死不从,兄长便将她放了,不久后传来书信,父母言明与她恩断义绝。
这一次,顾乔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任何伪装的痕迹。
“我所说都是实情,至于我的家族,我不想多谈,你能不能不要再问?”她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