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立即冲沈昭眨了眨眼。
沈昭仿佛不觉得她大逆不道的话有什么不对,唇角还弯了起来。
顾乔瞧见他难得的笑容,略微愣了愣,只觉得他笑容里的那一分包容,仿佛将自己当成了他妹妹沈晚似的。
她又不是小孩儿。
不过——
“唉,你好像和我一般高了。”顾乔惊讶地发出声音。
这平日里经常见着还不觉得,这一下陡然惊觉,他长个了,不单如此,身形也不似以前那般瘦骨嶙峋,当然,还是很单薄。
“沈昭倒是真的长个了,巧儿也长了,不过沈昭长得更快些。”梅崇岭讲道。
“我也长了?”顾乔开心。
“长了,去年才到我这里呢,你自己瞧不出来,我们这些老了的人啊,却都看在眼里。”
顾乔的笑容顿时咧得更大了,牙齿都露了出来。
她长个了呢!
“瞧你那开心的样儿!沈昭,把竹排撑过去,我也来开心一下。”梅崇岭老顽童一般的讲道。
“外叔祖您这是?”
梅崇岭冲她笑了笑,然后与沈昭一同朝着他手指的方向划了过去,接着又让沈昭努力将竹排固定好。
随后,他将手里的竹竿也固定好,朝顾乔喊道:“巧儿,过来。”
顾乔立即小心地走过去,梅崇岭将手中的竹竿递给她,讲道:“你和沈昭一起,竹排固定就靠你们了。”
顾乔瞬间握紧竹竿,然后就看到梅崇岭走到了竹排中央,冲着河面将网一撒。
原来外叔祖是要捕鱼啊!
对啊,刚才她还在这一段看到鱼儿跳出水面呢!
外叔祖刚才还说以后让她撑竹排他来撒网,没想到这就收了一个徒弟沈昭,转眼就能将刚才的想法付诸于实际了。
阴风岭这一段路人迹罕至,鱼苗得到休养生息,长得颇好。
梅崇岭这一网收起来,里面鱼儿蹦蹦跳跳。
“哇!好大!”
有一尾鱼大约有两、三斤的样子,顾乔顿时欢呼。
三人分工协作,鱼苗虽然没捞到多少,大鱼却收获颇多。
等梅崇岭彻底收了网,顾乔将竹竿还回去的时候不禁赞叹:“外叔祖您好厉害!”
“呵呵。”虽然是被小辈夸奖,但梅崇岭依旧很开心。
他捋了一把胡子,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当年,“想当初啊,我和我儿承望一起,便常来这阴风岭捕鱼,他撑竹排我撒网,一年到头收成不少,还可以卖鱼干挣钱,这才能给他交得起束脩。”
乍然听到梅崇岭提起他那逝世的儿子梅承望,顾乔默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倒是沈昭不知道两家恩怨,忍不住问:“外叔祖,那望叔呢?”
“死了,死在这晒金河里头。”梅崇岭望着远山阴风岭外开阔的河面,一双浑浊的眼里仿佛蒙上水雾,就如同这河谷里阴郁的天色。
沈昭望着老人沧桑沉郁的脸,心中难受,知晓自己问错了话。
这时候顾乔却开口了,“外叔祖,既然望叔常与你一同捕鱼,水性定是十分出众,为何会……”
梅崇岭偏头朝顾乔看去,眸光很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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