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步离开。
只是刚走了几步,他就停了下来。
母狼望着他的眼神一直反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还有母狼眼睛里的湿润。
他情不自禁地想:当年自己父亲母亲将自己托付出去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的神情?
抬起脚步,他分明是要往前的,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倒了回去,然后将幼狼抱起。
“呜呜。”幼狼挣扎。
“乖,你母亲已经死了,它将你托付给我,我们走吧。”说完,他抱着幼狼迅速离开。
这是个十分危险的地方,便是身上受了再重的伤,他也得想办法先离开。
只是雪天路滑,本就难走,再加上他迷了路,便觉得这路更加凶险。
而他身负重伤、体力不支,小半个时辰身上就开始发热,随后冷热交替,不禁哆嗦起来。
“再找不到路,我们就有可能死在这里了。”他低头对怀里的幼狼讲道。
幼狼“呜呜”两声,似乎在回应他。
沈昭不禁苦笑,这只小家伙,连自己母亲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迷路的危险它又怎么能明白呢?
沈昭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而越往后走,他身体仿佛烧得更厉害了,脑袋也变得昏沉起来。
不行,得赶紧找药,不然这样只怕会烧昏过去。
但大雪封山,植株都被白雪遮盖了,他要寻药就变得困难起来。
走了不知道许久,他终于看到了一株形似老君须的植株。
那藤蔓绕在两棵树间,因为只有藤蔓,所以沈昭不得不伸手去拉拽,想看得更清楚一些,确认它究竟是不是老君须。
谁知道头重脚轻,这伸手一拉,他脚下一软,整个人的身体竟朝前栽去。
更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雪下面竟然是空的,他抱着幼狼便直接栽倒下去,然后滚下了山坡。
原来这竟是一处断崖!
沈昭在心里想到。
仓皇之下,他只记得护着怀里的幼狼。
不知道滚了多久,一人一兽终于滚到了山脚。
“咚”的一声,沈昭的头撞在山石上,然后整个人便彻底晕了过去。
“呜呜。”幼狼也晕乎乎的,想从他怀里爬出,只是刚抬起爪子,又栽倒下去。
风雪似乎更大了。
时间,逐渐流逝……
*
顾家村,顾乔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不禁叹了口气,“这雪越下越大,看样子沈昭应该不会来了。”
“他不来也实属正常,这么大的雪,咱们明天怕是也去不了你舅舅家了。”梅氏讲道,也颇为遗憾。
“等雪小些了再去。这天寒地冻的,你要去了,你那舅母田氏还得招待你,烧饭煮菜的岂不麻烦?要是就她自家人,正月里正是犯懒的时候,一家人随意吃点儿粉条便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顾婆子讲道。
“那倒是,”梅氏笑了,“看来是老天爷让我们都休息一下呢。”
顾乔扁了扁嘴,只得关了灶房门,乖乖坐在地炉旁,帮着做鞋袜。
她不会针线,便帮着搓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