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看到堆成山似的粮食了,我这心里也好久没有这么踏实了。”顾婆子忍不住感慨。
“可不是,就算再苦再累,看到它们,我都不觉得了。”梅氏感触尤其深。
今年她可以说是种粮主力军,顾婆子的腿出事后,就是她扛起了家里农活的重担。
“辛苦你了,梅姑。”顾婆子真切地讲道。
“娘,一家人,您怎么这么说。”
顾婆子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七叔,还有你那舅兄,今儿又带着孩子们来帮忙,人太多了我都没顾上,等收完粮回到家,才发现他们竟然悄悄地走了,他们帮了我们那么多,我这心里……”
顾婆子说起梅崇岭和梅涣青心里就忍不住感激,梅氏自然也是。
“哎呀,娘、奶奶,等我捞了鱼,回头就去孝敬舅舅、外叔祖成不?”顾乔一人挽住了一只胳膊,仰头看着她二人讲道。
“是得好好孝敬你外叔祖还有舅舅,我看要不就让你给你舅舅做儿媳好不好?”
“奶奶!”
顾乔无语,这都能扯到男婚女嫁上。
“我看执恕就不错,巧儿可别害羞。”梅氏也跟着掺和。
顾乔立即松开了两人的手,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得论清楚,不然哪天被定下亲事都有可能。
“奶奶、娘,我没害羞。首先,我现在还小;其次,我对两位表哥都没有任何想法,你俩别再说这事了成吗?”
不是说古人保守吗?怎么到她娘和奶奶这儿,谈起她的婚事毫无避讳呢?
顾婆子和梅氏似乎没有想到她这么直接,两人愣了愣,随后顾婆子率先反应过来,“还是个孩子啊。”
顾乔:“……”
对对对,宝宝只是个孩子!
就当她是个孩子吧,可千万别把她这个孩子推进婚姻的坟墓,不然她真的太难了,太难了!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流下了两条海带泪。
这一夜,三人在疲累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醒来,顾婆子第一件事就是去田里把稻草挑到她家屋子旁边的荒土中来。
那荒土里长了一棵杉树,正好便于堆稻草。
稻草围着杉树,一层层摞上去,便形成了一个高高的草垛,等到要用草的时候,直接从上面把草扯出来就行。
等搬完稻草,太阳也出来了,晨雾散去,露水晒干,就该晒谷了。
晒席铺在地上,非常占地方,所以顾乔家的稻谷有一部分还得运到别人家院子里去晒。
这么多稻谷,也没有上称,若是少个一升两升也不会有人察觉。
可是要让大家帮忙,最基础的信任就必须要给。
“这种事情避免不了,只能看个人自觉了。梅氏你去扫谷子的时候,别挨家挨户的,顺序稍微打乱一下,这样应该能避免一些。”顾婆子只能如此说道。
扫谷子就是用扫帚轻轻地刮扫谷子,将打谷时混入其中的稻穗和杂草扫出来。
“巧儿你和你娘一起,把簸箕拿着。”顾婆子又道。
稻穗和杂草扫成一堆后,需要用簸箕将其中的谷粒筛出来,这是个技巧活,顾乔去了,估计是她扫谷子,梅氏筛谷。
而这头,顾婆子把两人安排好了,自己拿了晒谷耙,负责翻晒谷子。
这是最辛苦的活计,要趁着太阳照射来回翻晒谷子,这样谷子才能更快地干透。
顾乔这才明白,昨儿收割才是个开始,这更多、更细的活计都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