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
三。
四。
五。”
大杀剑界之中,青衣十指摊开。
心中每默数一个数,便将一根手指掰下。
奇怪的是,大杀剑界之中,如日吸群星一般的万剑汇总之地,竟无有一丝声响。
小青心中有些打鼓。
不会是那和尚中看不中用,才五个呼吸,就被碾杀至死了吧?
还是师姐们教我的默数之法不对。
其实掰五根手指,就是十个呼吸?
心中顿觉不妙的小青本欲停下大杀剑界。
及冠与喜欢之人二事。
本是风牛马不相及。
少年避左右而言其他。
竟少见的有些紧张。
白素贞略有些失望。
可她也不知怎的,竟点头应承了下来:“既是公子邀约。
小女子自当前往。”
许仙用力的点了点头。
好像幼时,许姣容应承了带他去游玩。
白素贞也是会心一笑。
同时心中有些疑惑。
自己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许仙有没有喜欢的人。
就算是有,和她有什么关系。
凡人的百年岁月,对于超凡来说,不过弹指一挥。
她陪许仙百年,以法术构建幻境,再提其精气,为他造化一子就是了。
情爱之事,怎么牵挂她心。
所求唯道。
这才是被骊山老母誉为骊山自隐学至显学的道者白素贞。
“受姑娘之邀请,入舟中一叙。”
许仙主动打开舟中颇为玄妙的气氛,笑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白素贞轻声道:“小女白氏素贞。
无有字号。”
字号。
字,于及冠而起。
号,则是自身雅称。
但是在大宋一朝,或者说数朝以降,女子都是无及冠一说的。
自然字就是无稽之谈。
号乃名传之雅称,例如唐时青莲居士。
而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里,名声在外,对于女子而言,除去想要当那名传天下的名妓之外,并不是好事。
深居浅出,庭院深深深几许,才是女子的常态。
纵观有宋一朝,能以女子之身配以号的。
不过是一个易安居士李清照罢了。
但是易安居士这般的女子,别说是有宋一朝,就算是纵观史书,又有几人。
许仙却是双手拱于身前,肃穆道:“在下钱塘许仙,虽未到及冠之龄。
但是字乃父所赐,许仙家父早逝,故而字早已流传,曰汉文。
只待及冠之时,可登堂正称。”
白素贞有些惊异的抬头说道:“公子何须如此。
报之以名号,是正礼。
小女子只是一介女流,当不得如此大礼。”
话是如此说。
白素贞的眼神之中,却有异彩纷呈。
既然决心入世。
这人世的规矩,白素贞自然不可能对之熟视无睹。
以真仙之身,遍阅古卷,只是等闲罢了。
这尘世之中,规矩繁琐。
对女子之身的限制,更是高之又高。
便是白素贞嘴上不说,作为女身的她,心中自然是有些膈应的。
许仙的祖上,称不上世家。
但是许仙也是自书香之中长大。
规矩之下,能够愿意对她以礼相待,足以让白素贞都为之震动了。
“女流又如何。”
许仙摇头道:“所谓姓氏字号,字号不过是后来而延。
姓氏之说,却正是起源于女子。
在上古人族初诞之时,诸大姓氏,皆是因女子而生。
上古人皇轩辕之姬姓,地皇神农之姜姓,大夏之祖夏禹之姓姒,都以女作之偏旁而立之字。
便是字号之说,也有女子名扬史书。
东晋诗人谢道韫字令姜。
有唐诗人鱼玄机鱼幼微字蕙兰,取蕙质兰心之意。
这两人生之大世,文气覆压,一样可以自成一派。
世间女子也好,男子也罢,不因男女之分而定其人之优劣。
唯有其心为上,其迹得彰。”
一番话说出。
白素贞眼神之中的神色愈发浓重。
若是其他人说这些话,或许有可能是为取悦佳人。
但是许仙说这些话之时,目不斜视,目如晨星,光彩内敛。
这样的人,不必,也不会说假话。
白素贞心中,除去对许仙因是她恩公转世的恩情之外,更多了两分好感。
她是谁,骊山老母坐下。
骊山老母坐下,都是些什么人。
杨门女将穆桂英。
战国才女钟无艳。
有唐女将樊梨花。
哪一个是弱于须眉之人。
这些人,都是以女子之身,名动天下的女子。
容貌,德性这些评判世间女子的标准,无法拘束骊山老母座下的弟子。
幼年就被收入骊山门下的白素贞,受这些师姐的影响,从未觉得女子之身,弱于须眉一头。
温婉自然是白素贞的本性。
但是外柔内刚,才是这位白蛇的全部。
许仙的一席话,是当真能够引起白素贞心中的共鸣的。
“世间多有偏见。
尘世如此,仙道亦然。
便是师父,也只能隐修骊山。
观世音尚居世尊之下,王母亦坐天帝之右。
开创六道轮回的后土皇地邸娘娘,在冥土之中,亦隐修不出,世人只知十殿地藏,泰山太乙。
凭什么,女子之身,不可登顶。
师尊寄予厚望于我。
我为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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