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喃喃道:“读书人……”
“太子,您的意思是?”
“我问你,这教书先生的眼睛,眼尾是不是向上挑?”阙离徵又问,“就是那种带着点凶悍的望刀眼?”
冯传国低头想了想:“确实如太子所言。但是此人一直在微笑,所以虽然长了一双望刀眼,看着却并不怎么凶悍。”
“嗯,那是他把自己的凶悍给隐藏起来了。”阙离徵点点头,“你请他们过来一谈。”
冯传国有点吃惊:“太子决定要见他们?”
不知为何,阙离徵苦笑了一下:“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我再躲起来,也毫无意义了。”
于是冯传国屏退下人,亲自带着鄯守财和袁文焕朝着后堂走去。
他们一直走到后院的最深处,明明面前已经没有路只有围墙了,但是冯传国轻轻敲击其中几块墙砖,那砖石立即轰轰后退,露出一扇密门。
门打开之后,是一条深深向下的地道。
冯传国也不避讳,他走在前面,领着两个客人一步步向下。
地道两旁插着火把照明,走到一半,袁文焕突然道:“冯老大,你就把优蓝太子藏在这种地方?这又是何苦,为何不能弄一处无人知道的宅院,让太子住得舒服一点?”
冯传国停住脚步,回头看看袁文焕:“太子若住在外头,太容易被注意到,你也说了,可汗的手下到处在抓他,太危险了。”
他这时倒是不回避了,说话很直接。
袁文焕很意外:“即便是在凉州城,我也不信百姓路人都见过他吧?即便是金发,那把头发包好不就行了?”
“没有用。”冯传国头也不回地说,“他的脸,太特殊了,见过的人,马上就能指认出来。”
袁文焕皱了皱眉。
在他记忆中,阙离徵虽然英俊,倒也没有英俊到一眼难忘、倾国又倾城的那种可怕高度。
……又怎么会“见过就马上能指认”呢?
三人一直走到底,窄窄的地道尽头又是一扇铁门,铁门外面挂着一排上好的银炭,看上去,银炭是固定在墙上的。
冯传国没掏钥匙,只把手随意的敲了敲那些银炭,袁文焕看得出来,他的敲击是有先后顺序的。
铁门豁然打开。
里面竟然是一处开阔的院落,极高极高的天空透下几束微弱的天光,有风微微吹动……这儿竟然是一个天然的溶洞!
宽敞轩宇的一排屋子跟前,站着一个金发的男子。
当袁文焕的目光落在那男子的脸上时,他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男子的脸上,坑坑洼洼,疤痕纵横,丑得让人看他一眼都要做噩梦!
如果说冯传国被烧伤的脸很恐怖,那面前这金发男子的脸,只会比他恐怖十倍、百倍!
难道说,这人就是阙离徵?袁文焕一时错愕地说不出话来。
他的脸,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而当他盯着阙离徵的脸看的时候,阙离徵也死死盯着他的脸。
良久,他轻叹了一声:“袁将军,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