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岑子岳在她耳畔,轻声道:“玉儿,你我不是外人。”
这一句轻轻的话,却像千钧重石一样,落在甄玉的心田。
“……我们本来就心心相印,所以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甄玉被他说得鼻子一酸,差点眼泪掉下来。
所以她在这儿自责自恨,根本就没有必要,她的前世,岑子岳不知道,恐怕也不太想知道。
只要她这一世是干干净净,真心爱他的,也就足够了。
想通了这一点,甄玉心里像是豁然开了一扇窗。
她抽了抽鼻子,哑声道:“说起来,我还得谢谢王爷……昨晚救了我,不然我肯定冻死在那山林里了。”
岑子岳哈哈一笑:“自己的媳妇自己不找,难道还丢给别人吗?”
他笑得甄玉脸都红了。
在路上,岑子岳才把昨晚的事告诉了甄玉。
首先,他说的第一句就是:车渠已经全军覆灭。
甄玉听得心里一寒,这个词,简单四个字,却代表着一个小国的存亡。
原来昨晚所谓的“突厥突袭”,正是木善搞的鬼。
那些人并不是真的突厥人,而是车渠武士妆扮而成的。岑子岳一上阵就发觉不对了,这时候,本来协助于他们左右的木善,忽然倒戈,所有的刀枪都指向了岑子岳和他的部下。
“好在,这边早有准备,而且事前安排的十万轻骑,都派上了用场。激战不到午夜就分出胜负了。”
岑子岳说得轻描淡写,甄玉却知道,那里面不知藏有多少生死挣扎!
“木善太年轻,把一切想象得太容易,以为人多、在自己的地盘那就没问题。”他说到这儿,不知为何,却叹了口气,“没有身经百战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打仗是怎么一回事。木善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思维太过简单。”
甄玉听得出他那语气里,没有轻蔑,却有同情怜悯。
“木善被杀,其余的贵族看见兵败,纷纷投降。”岑子岳淡淡地说,“永熙郡主也死了。”
甄玉忍了良久,才道:“那……老国主呢?”
“已经断气。”
“什么?!”
岑子岳低声道:“返回都城,我们先去找的国主,却发觉他已经断气了。”
“谁杀的他?!”
“没有谁杀他。”岑子岳摇头,“自然死亡,自己断的气。”
甄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也许在城破之前,他就已经过世了。”他停了停,才道,“也好,没看见那一幕,对老国主而言,也算是万幸了。”
甄玉心中,不由凄然!
“这世上最凄惨的事,莫过于此。”岑子岳轻轻摇头,“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断送了自己一生的心血坚持,最终也断送了自己的家族——我想,老国主肯定死不瞑目。”
甄玉听着,不由茫茫然地问:“这么说,车渠归咱们了?”
“嗯。”岑子岳轻声道,“从此之后,再无车渠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