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的疮疤,她为之深深感到屈辱。
所以她怎么都不能说出那种只有娼妓才会说出的话。
这种种的心事,沉甸甸压在甄玉的心头,让她怎么都不想再回京师。
要是有个什么理由,能让她留下来就好了。
哪怕再多呆一段时间也好!
就在甄玉暗自着急的时候,机会,真的从天而降了。
是车渠国主的一份请柬,车渠国主要嫁女儿,所以请颐亲王和永泰公主大驾光临。
车渠,就是上一次在旧年年末,带着狮子来朝贡,结果引起了一场大骚乱的那个国家。
因为最终并没有查出车渠使者参与了狮子发狂的事件,所以还是将他礼送出国——大祁这边也很讲究颜面,给了车渠不少礼物做补偿,所以最终车渠方被安抚,并没有与大祁生出嫌隙。
车企说白了,其实就是个不大的部落,但是历史渊源很久,而且位置很尴尬,正巧处在大祁和突厥的中间。
它险要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不平静的国运,无论是大祁还是突厥,一旦哪一方占领车渠,就能把驻军更往前挪一步,对对方的威胁也就更大。
因此,数代的车渠国主,都竭尽全力维持着中立态度,他们既要自保,又不能得罪大祁和突厥任何一方,可谓殚精竭虑。
车渠如今的国主,其实暗中一直都倾向于大祁,这位老者甚至与岑子岳有着不为人知的私交。
“但是去年冬天,也就是他们派了狮子去京师朝贡的那个当口,老国主突然间一病不起,应该是中风了吧?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了,也无法说话。”岑子岳说,“如今主事的是他的长子木善。这次要嫁的是他的妹妹,永熙郡主。”
“那这位永熙郡主要嫁到什么地方去呢?”甄玉好奇地问。
岑子岳笑了笑:“哪儿也不去,就在车渠城内。车渠部落是这样的规矩:贵族家的女孩儿,不用嫁走,也不用改变从前的生活,只需女婿带着财货上门来,然后和女儿住在一起就可以了。所以,与其说是嫁姑娘,不如说是娶女婿。”
甄玉听了,感叹道:“这规矩真不错,要是咱们大祁也有这样的规矩那多好啊!”
岑子岳瞪了甄玉一眼:“然后我就把王府的东西打包装箱,赶着车嫁进你家,成日坐在房里陪着你绣花么?”
甄玉嗤嗤一笑:“那也未尝不可呀!”
岑子岳摇摇头。
“若是这婚宴提前一年,我也就不必犹豫了,当去就去。”他说到这儿,停了停,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不过如今,就不好说了。”
甄玉诧异问:“怎么了?只是去吃喜酒嘛,这有什么?”
岑子岳轻轻摇头:“你不知道。我和车渠国主的交情自然是可靠的,但是他儿子却与他有不同心思,之前我就已经听说,木善其实私下里,背着他父亲偷偷和突厥人往来……”
甄玉心中一跳:“他想干什么?!”
岑子岳一字一顿道:“他希望车渠彻底投靠突厥,得到突厥王阙离博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