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花坞的地底下,埋了炸药。”岑子岳在甄玉身后,忽然轻声说,“这疯子,把你放在一大堆炸药的上面,当然,也连同他自己在内,真是疯狂透顶!”
甄玉打了个哆嗦,回头望着这男人,此刻,巨大无朋的血月,正恹恹映照在他身后。
那一瞬,甄玉的眼睛里出现了错觉,好像这血月照亮的一切,正是岑子岳卷起的腥风血雨!
“……若我轻举妄动,他就会点燃炸药。”岑子岳眯缝着眼睛,他盯着那火光,继续说,“所以,就算我知道你在那儿,也不能随便闯进去。”
“那现在他……是炸死了么?”甄玉不由问。
岑子岳摇摇头:“不可能。多半是逃了——不过本来他今晚就要走。”
“他去哪儿?”
“回凉州。”岑子岳哼了一声,“你还不知道吧?突厥王,就是那位大可汗,前两天暴病死在外头,他留在凉州的长子,密谋篡位,想废掉阙离徵这个太子。这个时候,这家伙必然会回头去应对。”
甄玉吃惊不小,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正在她愣神中,却见前面不远处迎来一队人马,为首的见到岑子岳,赶紧下马躬身道:“王爷!”
岑子岳问:“怎么样?”
那人答道:“属下依照王爷吩咐,点燃炸药,阙离徵的人马损失惨重,但是优蓝太子本人……未发现踪迹。”
岑子岳点点头:“又让这狐狸逃了。也罢,咱们把他害得也够惨,今晚把这位瘟神送回凉州,也算是功德圆满。”
然后他又看看甄玉,苦笑道:“先回军营去,你这一身的血,得好好洗洗了。”
回去路上,岑子岳才慢慢和甄玉解释了之前所发生的事。
自从她忽然“失踪”,岑子岳就感到不妙,因为甄玉是奉命进宫,向景元帝汇报九皇子被害案的调查结果的。
谁知道一进去,就再没见出来。
景元帝对外给出的解释,和甄玉之前听到的一样:她被赵福和钱禄两个属下反水,命悬一线,伤势非常重,所以白长老将她带走,找世外高人救命去了。
但是这套解释,哄不了岑子岳。
“我逼着皇上,说出了实情。”他深吸了口气,“他最终坦白,说你被阙离徵给带走了。”
甄玉听得五味杂陈。
岑子岳并没有说,他当时究竟是如何逼迫景元帝的。
但是,要逼迫这个狡猾自私的皇帝说出实话,这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哪怕他是皇上的弟弟……恐怕当时,岑子岳动用了一些不能公之于众的手段。
而景元帝竟然没有当场翻脸,扣他一个大逆不道、甚至“意图谋反”的帽子,这也令甄玉暗暗称奇。
她更没想到,岑子岳为了打听她的下落,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
“皇上最终坦白,他当时被阙离徵逼得没办法了,只好把你交给了他。”
甄玉冷笑了一声,原来到最后,景元帝也还是没说实话。
“你相信是阙离徵逼他这么做的吗?”她忽然道。
岑子岳沉默了一会儿,才再度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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