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可放不下家里这些姬妾——没有我在,她们得多寂寞啊!”
甄玉啐了一口:“亏得你伯父把太子之位交给你,不想着将来为国为民,居然满脑子都是这些!”
阙离徵放下佛经,斜睨着甄玉:“公主这话说得不妥,一个突厥太子,若一心为国为民,与你们大祁,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甄玉被他说得一时噎住,半晌,才道:“难道你们突厥人,就非要来侵犯我们大祁吗?”
阙离徵笑了笑:“不抢你们的土地,那让我们怎么活下去呢?”
“你们现在的领土也已经够大了呀!”
“倒也是的,其实我也不喜欢打仗。”阙离徵随手扔下佛经,他撑着脑袋,“我一直认为,打仗并不是终极的解决办法。”
甄玉讽刺道:“可不是。太子爷您擅长捣乱,暗杀,在敌国的都城放火……还不如打仗呢!”
“哎呀,公主你也不要把我们突厥人想成只会烧杀抢掠的坏蛋。”阙离徵笑嘻嘻地说,“其实我也不想打仗啊。两方和平相处,难道不好吗?早些年,明明是你们汉人一天到晚像追兔子一样,追着我们突厥人打,这几十年,我们也只不过刚刚能够反过来打你们罢了。”
甄玉沉默片刻,突然道:“这样互相打来打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哼哼,这问题我也很想知道啊。”
“当今大祁天子就是突厥人,这件事你肯定知道的,你为什么不和他谈谈呢?”
阙离徵哼了一声:“奇怪,一个奴隶之子,一个到现在还在靠各种办法控制自己不发狂的人,我有什么必要和他谈?我又能和他谈出个什么来?”
“……”
“况且我也还不是突厥王。”阙离徵露齿一笑,“我眼下只是太子,虽然能够监国,毕竟还差一步。”
发觉甄玉出神,阙离徵不悦地敲了敲桌子:“公主请专心。”
甄玉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反正太子也没有专心学习,又何必在乎我专心不专心呢?”
甄玉早看出来了,阙离徵明着是要甄玉教他佛经,其实他从来都没认真钻研过这些经文,学习期间,他大半时间眼睛不是盯着书本,而是盯着甄玉,一时打岔说甄玉眉毛没画好,他替甄玉来画眉好不好,一时又说讲的口渴了,他去给甄玉倒茶来喝,要么就干脆说他学得累了,把身子歪在桌上,拉着甄玉的袖子盖着他的脸,还说“好香!好香!”甄玉要是用手去敲他,那他就更开心……
甄玉被这个家伙弄得哭笑不得,不得不质问他,到底想不想学佛,他这样不专注,不如干脆换个和尚来教算了。阙离徵却一口咬定要学,但是一定要甄玉来教。“公主念佛经,字字句句,软语柔声,比那些大和尚们念得强多了。”
次数多了,弄得甄玉没辙,只好拿佛经挡着脸,要不就时不时拿一张凶脸孔对着他,勒令他专心功课。
如此一来二去,不知不觉,甄玉竟放下了对这个人的敌意,俩人的关系,也莫名亲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