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阙离徵又来到甄玉的房中,他手中拿着一副绣品,脸上却是笑盈盈的。
“绫儿说,她这幅东西被公主赞扬了。”
甄玉点了点头:“绫儿进步最快,她心思机巧,手也灵活,于女红这方面颇有天赋。”
“虽则如此,可我瞧着她和你绣的东西,仍旧有差别。”阙离徵说着,将另一幅绣品摆在桌上,那是甄玉给她们做示范时,绣的一双蝴蝶。
“一样是蝴蝶,一样是针工细作,可是绫儿的蝴蝶,却不如王妃的蝴蝶好看,虽然细挑又挑不出毛病来。”阙离徵皱眉道,“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甄玉笑了笑,道:“这才十多天,绫儿还年轻,太子您得给她时间磨练——不过话说回来,有些方面她确实比不过我,这倒不是磨练的问题。”
阙离徵转了转眼珠:“原因为何?”
甄玉将桌上绣帕收起来,正色道:“要知道原因,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晏思瑶的那件薄衫,是怎么到你手上的?她到底是否还活着?”
这是甄玉无论如何也要知道的事情。
阙离徵叹了口气,他拉了椅子坐下来,低头想了想:“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甄玉愤怒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你是怎么弄到这件衣裳的!”
“我偷的。”
回答得如此直白,一时之间,倒让甄玉不知说什么好了。
“当时她偷听我与庄亲王世子的谈话,被我手下当场抓住,可想而知,就算她什么都没听见,我也不可能放她走。”
“那后来呢?!你们就杀了她?!”
“是庄亲王那边的人动的手。”阙离徵淡淡地说,“我倒不是为自己撇清。按照我的思路,留着她,无论是要挟晏明川还是要挟你,不是都更有用吗?”
甄玉一时说不出话,阙离徵说得确实有道理。
“但庄亲王非说他要这女娃有用,所以执意带了去……”阙离徵停住,吸了口气,“他们把晏思瑶的头砍了下来。”
甄玉无力坐倒在椅子里。
所以晏思瑶确实死了,那天她看到的水缸里的人头,真的是她。
“但你那天在庄亲王府看到的无头尸身,并不是她。”
甄玉脑子嗡的一声,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他们确实砍了晏思瑶的头,但那一具放在书房密室里的无头尸,不是晏思瑶,是他们庄亲王府的一个丫头的。弄个无头尸放在那儿,又刻意让狗给啃得乱七八糟,看不出真正的体形……”
“什么?!”
“其实他这么做,就是想引人关注——你看,当时你就被那具穿着晏思瑶衣裳的无头尸给打击到,忘记观察周遭,才会被庄亲王趁机点燃了火药引,炸了整个书房。”阙离徵嘲弄地噘噘嘴,看着甄玉啧啧道,“要不是你的两个下属机警,你当时也跟着变炮灰了。”
甄玉整个惊呆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阙离徵无奈道:“在下也是有眼线和耳目的好吗。具体来说,那对父子也不是想立马杀死晏思瑶,而是想用她,捣鼓一种什么奇怪的蛊术……和旧云禳国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