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不由啊了一声。
之前土蛋就告诉过她,不光三皇子是个蛊傀,其实没有自己真实的意愿,就连婉妃也是个被人操纵的蛊傀。
所谓蛊傀,就是从婴儿时期就被有心人种下了特殊的蛊虫,而随着婴儿的成长,他或她的心智,其实是被主人控制着,所有自以为的自我意识,其实都是由主人灌输进去的。
“蛊傀是没有所谓自己的决定的。”土蛋冷冷道,“是婉妃的蛊主在替她做决定,你们觉得不可思议,不合情理,那是因为你们并没有站在婉妃蛊主的角度来考虑问题。”
这话,说得甄玉半晌作声不得!
良久,她才艰难地说:“可是,就算是站在左相的角度,如此不假思索地利用外孙女岑熙娇,似乎也不算是精明的考虑……”
土蛋咦了一声:“小玉,你怎么知道左相就是婉妃的蛊主?”
这句话就像一只冰冷的手,按在了甄玉的脑门上!
是的,她怎么断定左相就是婉妃的蛊主?可如果不是左相……那又是谁呢?
赵福见她不吭声,还以为她也想不通,于是斟酌道:“不过我们确实找不到有用的证据,单凭成阳郡主性情大变,也不能证明她与九皇子的死有关系。”
钱禄也说:“这案子着实不好查,按照皇后的说法,陌生人接近九皇子他就会大叫,如果凶手是普通宫女太监,当时九皇子肯定会叫嚷,毕竟那块石头砸的是他的前额,而且看伤口是近距离砸到,不是远距离投掷。这说明他应该看见了凶手。”
赵福嗯了一声:“很可能,凶手是九皇子的熟人,当时他自觉没必要叫喊。”
赵福这话已经说得非常含蓄了。
钱禄叹了口气:“赵哥说得对。如果凶手……”
他停了停,还是说:“如果凶手本身是有身份的贵人,如果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这案子会很难办。”
是的,如果是天子的子女犯下这种案子,他们玄冥司就算再有权势,也不敢动天子的儿女。
而接下来的发展,让甄玉更感到棘手。
因为母后被处罚,太子关心则乱,他竟亲自去景元帝跟前,为自己的母亲喊冤求情。
果然,太子这不明智的举动,触怒了景元帝,他不由分说,让人把太子打了出去,并且命他闭门自省,三个月不得离开太子府。
同时,太傅府这边也出了事,太傅夫人听说女儿被废,心急如焚,也病倒了。
而景元帝给的三天期限,眼看也就要到头了。
情况越来越紧急,各方面因素加起来,甄玉终于意识到,不采取立即的措施已经不行了。
她必须立即找出杀害九皇子的凶手,不然之前她对自己承诺的“保护皇后和太子”就要落空了。
甄玉不能让这种事真的发生……哪怕她自己要为此付出代价。
于是次日,甄玉做了一件事,她将宫里的嫔妃还有皇子皇女,全部请到了福宁宫。
大殿正中间,摆着一口开着盖的棺材。
棺材里,睡着小小的九皇子,他破损的头部被甄玉亲手包起来,又仔细地戴上帽子,这样看起来至少容颜还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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