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甄玉却听得津津有味,她听到这里,忍不住道:“即便有做皇后的可能,恐怕这位太傅之女,并不会有多高兴。”
甄自桅抬了抬眉毛:“哦?丫头,你是这么想的吗?”
甄玉叹了口气:“人之常情,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好的——她在与那英俊的突厥奴隶热恋中,陡然被一道圣旨送入宫中,这谁受得了?况且我听说,先帝天生的麻子脸,虽然身材雄武,气概非凡,恐怕是谈不上有多英俊,而且年龄又比这太傅之女大了一截……”
她说到这里,笑笑道:“若我是那太傅之女,我也会痛苦,况且她原就是高门贵女,不可能因为做了贵妃就沾沾自喜,就算再往上一阶,做了皇后,那又如何?不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她的人生了无意趣。”
甄自桅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女儿,他点了点头:“不愧是我女儿,小小年纪,就如此洞悉人心世事。”
甄玉忍笑道:“您就别夸我了。那后来呢?这个太傅之女真的就从此和突厥奴隶分开了吗?”
甄自桅却道:“当时俩人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女的做了贵妃,眼看就要做皇后,未来就要在深宫里过一辈子。而男的则要跟随小主人回突厥,因为年限到了,必须回去了。这么一来,俩人从此天各一方,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偏偏就在这时,突厥那边给大祁这边送来了一个美艳之极的女奴,而且,恰恰就是这突厥奴隶的亲妹妹。
“据说这突厥奴隶生得极好,他的同胞妹妹自然也是个绝色美人。”甄自桅道,“先帝爷一见就为之倾心,爱如珍宝,顿时把三宫六院的那些嫔妃给扔到了脑后,而他这个举动,在当时引起了朝野的轩然大波,因为太不合规矩了。”
一个突厥人,而且还是个女奴,简直是比低贱更低贱了,是低贱到泥巴里的,大祁的天子居然要给她封妃,这怎么行!
然而先帝是个脾气特别倔强的人,他要办的事,就没有一件是办不成的。这也是因为当初他是天子唯一的儿子,从来就没有人和他争夺过什么,所以就养成了这样一种“想要怎样就怎样”的独断脾气。
再加上旁边的谋臣帮忙出主意,于是先帝就想了个办法,给那个突厥女奴找了个养父,就是当时的殿阁大学士沈如海。
“沈如海”这三个字一出来,甄玉和岑子岳的脸色同时变了。
因为岑子岳的母妃,恰恰就是沈如海的独生女儿!
岑子岳的嗓音有些怪异:“将军,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甄自桅回头看看他,神色不变:“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些怀疑了,对吧?否则王爷你就不是这个反应,而是应该直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了吧?”
“……”
“没错,你母亲淑妃就是那个突厥女奴,”甄自桅淡淡地说,“所谓的殿阁大学士之女,完全是先帝当初,逼着沈如海认下来的干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