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了两三天的狂奔之后,接近日落黄昏的时间,俩人终于停了下来。
其实这对岑子岳而言并不算什么,他打了多年的仗,沙场上就没有到点给你休息的时间,但他担心甄玉疲劳太过,伤到身体。
于是正好他们也走到了颍州地界的一个小地方,是一个名叫浑江的小镇,也是因为还在正月里,绝大部分铺子都没开门,街上看着也是空荡荡的,只有一家鸿运来的老客栈,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在寒风中摇曳。
店伙计正坐在门口,百无聊赖甩着白毛巾,那是个面容格外白皙的年轻人,忽见两匹马停在自家门口,跳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他顿时大喜,赶紧上前:“客官要住店还是要打尖?”
“也住店,也打尖。”岑子岳淡淡地说,“帮我们收拾出两间干净的上房。”
“好嘞!”
伙计十分麻利地牵过两匹马,去后院拴好,又乐颠颠地领着岑子岳二人上到楼上,开了两个门面相对的房间。
“您看,里面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保证舒服!”小伙计十分殷勤,也没多问俩人是什么关系,估计是看甄玉面相又老又丑,岑子岳奔波一天下来也是满面尘土,英俊的本色被遮掩得干干净净,俩人实在不像是有什么令人起遐思的关系。
房间看起来很舒服,而且虽然临街但非常安静,两个人都很满意。
伙计笑道:“热水刚才已经打好了,您二位先歇歇,等会儿饭熟了我来叫你们。”
于是退了出去。
甄玉关上房门,她深深叹了口气,自己动手取了水盆洗了脸,稍微松散了一下身体,只觉得浑身骨骼都在疼痛。
把自己身上收拾干净,她这才去了岑子岳的房间,却看见岑子岳正坐在床上,数着床榻上的金银,原来他竟然随身带了不少金子。
他看甄玉好奇地盯着他,于是一笑:“临走时随便抓的,平时我没什么用钱的地方,都是老姚帮我收着,我今天一说要用钱,他马上从房间的地砖底下,翻出一个大铁匣子,里面都是金子,吓了我一跳。”
甄玉噗嗤笑道:“老姚还有这种癖好?”
“嗯,他其实挺小气的,这也舍不得买那也舍不得花,就是热爱攒钱,也不是为他自己,是为的我。”岑子岳低头沉思片刻,“希望咱们这回能平安回去,虽然三个月看似是宽限了,但去掉路上的时间,其实是很紧的。”
甄玉在他身边坐下来,她好奇地问:“这次咱们去江州,有没有具体的方案?”
“暂时没有,但不管怎样,先找到蓝老大。”岑子岳说,“有他罩着咱们,再加上蓝鹤长老的引荐书信,在‘化外三州’这种地方,办事就会容易一些。”
所谓的“化外三州”是包括京师在内的北地七州对南方的蔑称,所谓化外,是说这些南方州县的人,未经教化,比较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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