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地上翻滚呕血的岑子岳,甄玉非常想上前扶起他,但是她不敢。
她知道,岑子岳之所以呕血,是因为离她太近,再加上情绪过于激动,又和衙役动了手,所以加剧了内脏的出血。
“老姚!老姚!”甄玉退后一步,叫来了老管家,她抹了一把眼泪,哑声道,“把王爷扶进去,让他躺平,好好休息!”
老姚和几个老仆人七手八脚,将岑子岳背进了里面。
韦大铖冷冷看了甄玉一眼,不阴不阳地说:“宋陈氏,你谋财害命,杀了我孙女……”
“韦卿卿死了?”甄玉突然打断了他,“是你给她下的毒?”
韦大铖突然把脸色一沉,不再和甄玉搭话,索性一挥手:“你们几个!还站着干什么!把她给我绑起来!”
甄玉被投入了大牢。
阴暗潮湿的大牢,只有她一个犯人,很显然这是个特殊的安排,敌人还有后续动作。
整个过程,没有人肯听她的辩解,她也不想和任何人辩解。
甄玉非常清楚,她此刻身处一个他人早就构陷了良久的巨大阴谋之中,甚至她已经把这阴谋的过程,思考得清清楚楚。
现在,她只想等这构造阴谋的主使出现,告诉她,他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很快,主使者就来了。
左相依然是白天那副阴沉沉的脸,但只是阴沉,没多少愤怒,也没多少得意。很显然,事情完全按照他制定的计划在往前跑,而现在,只剩下了计划的最后一步:谈判。
甄玉坐在牢房里唯一的一条长凳上,见到韦大铖进来,她只是掀了掀眼皮,并不起身,也不吱声。
韦大铖走到她面前,低头看了看她。
“宋陈氏,你现在……”
他还没说完,甄玉忽然打断了他。
“左相大人,你知道我是谁,这儿只有你和我,所以你不必装样子了。”甄玉淡淡地说,“你把我害到这一步,必定是有所求。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如此敞亮,直指核心,韦大铖也不再装腔作势,他看着甄玉,忽然淡淡一笑。
“难怪皇上器重你,如果换做一般人,早就哭天喊地不知所以了,可你居然还这么沉得住气。”
甄玉冷笑一声:“看来,你承认了是你下毒,害得我变了容貌。左相大人,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不是缩骨丸,也不是姽画术,我实在想不通你用的是什么手法。”
韦大铖哈哈一笑:“若能让你这么快就参破,那岂不是显得我韦大铖无能了?”
甄玉点点头:“左相大人厉害,有手腕,有城府,更狠得下心——韦卿卿是你的孙女,你为了对付我,宁愿牺牲你亲孙女的性命。这一点真是让我甄玉不服不行!”
韦大铖听她一提韦卿卿,眼神中顿时放射出狠毒的凶光!
“是她自己要服毒!养出如此不孝之女,是我韦家的家门不幸!”
甄玉忽然睁大眼睛看着他:“左相,你真的姓韦吗?”
不知为何,这么简单的问题,把韦大铖问得脸上一僵:“你什么意思?”
“您不是应该姓司徒吗?”甄玉淡淡地说,“我听说,云禳国君在五百年前曾被前朝大晋赐姓氏为司徒,死在突厥的那位末代君王就叫司徒明觞。左相,您和司徒明觞,应该有些关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