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位自称是上一代突厥王弟弟的金发老者,还没有详细讲出那个办法,但甄玉和岑子岳的心头,却都蒙上了一层惊悚的阴影,他们多少猜到了一些端倪。
五十年前,从突厥送到大祁来的这批“质子”们,良莠不齐,突厥是马背上的民族,何曾有过坐在学堂里,斯斯文文听先生讲古书的经历?所以一开始,很多人都适应不了,这群突厥王族少年,习惯了在家乡的大草原上打马飞扬,吃肉喝酒的畅快生活,对于读书这种痛苦的事情,很多人深恶痛绝,甚至拿出钱来,找人替代自己上学,而自己则流连在京师的大小酒楼里,每日不是呼朋唤友请客喝酒,就是偎红依翠,躲在妓馆青楼里不肯出来……当时京师的百姓还给这群北方来的异族纨绔取了个绰号,叫他们“鞑子少爷”,取笑他们不识教化,不知上进。
而大祁天子和百官也在目睹了这种种荒谬的现象后,彻底对突厥那边放下了戒心,认为他们不过是一群傻乎乎的蛮子,也没什么脑子,根本不可能成气候。
然而,这恰恰就是突厥王想要看到的,因为他在这种野蛮鲁钝的伪装下面,埋藏了一个深远的惊天计谋。
突厥王给这个计划取了个非常“中原化”的名字:鱼目混珠。
正如计划的名字所彰显的那样,他打算借助云禳国的祖传“姽画术”,将一部分突厥贵族子弟偷偷送入大祁的高层,手段是,一换一。
“姽画术这种东西,说起来容易,其实做起来非常困难,并不是你服下一剂药,一眨眼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它的处理过程,相当漫长。”阙离肇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而且,也不是每一个使用姽画术的假冒者都能成功。”
每三个使用姽画术的人,有一个是完全不像,自身肌体会有严重的抵触,无论怎么努力都还是自己原来的样子。
有一个会发生一部分改变,甚至大部分都已经很像了,但还是会有些自己的特质暴露出来,甚至走向了可悲的邯郸学步——既不像被模仿者,也不再像原来的自己,最后变成了一个丧失了自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茫然无措的废物。
只有一个,能够彻底化为对方,无论是从言行举止,还是声音样貌,都能做到一模一样,犹如孪生子。
“失败的可能性很高。”甄玉冷冷道。
阙离肇叹道:“何止是高?根本就是极为困难。绝大部分都是白费功夫,成功的是极少数。更别提过程中,服药者还得做无数的复杂准备,费上好几年的功夫都是很常见的。”
首先,是给标定对象投毒,让其在不经意间,服下含有特定气味的蛊虫。这样一来,模仿对象就被标定了,模仿就有了明确的方向。这种蛊虫没什么伤害性,它唯一起的作用就是锚定。
然后,模仿者要服下云禳国那种特制的、被药物炼过的蛊虫,经受一整夜犹如刀刃剜内脏般的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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