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放下了心,萧焱还活着,这就好,万一他真的出事,就算有亲笔写的陈情,乌有之恐怕也逃不过官府的一番盘问。
“说起来,这位国公爷倒真是条汉子呢。”乌有之感慨地说,“他让我用布堵上他的嘴,我没肯,我说国公爷,嘴不能堵。只要你受不住,出声叫我停,我马上停手。”
“嗯,那然后呢?”
“他疼得几次晕厥过去,但是,没有叫我停。”乌有之顿了顿,“真是条铁血的汉子。”
甄玉觉得奇妙极了,铁血汉子这四个字,是怎么能和“猫吓哭”萧焱联系在一起呢?
原来对于救妹妹这件事,萧焱是如此的执着,以至于他竟然可以承受常人根本不可能承受的痛苦。
接下来,是把浸润过特殊药物的新鲜猪皮,缝合到萧焱的脸上身上,因为他被取走了相当大面积的皮肤,所以几乎用了整张小猪的皮。
另外,三个时辰之后,浸过药液的萧焱皮肤,被一点点黏在了萧纤纤溃烂的部位。
整个治疗过程,又繁重又复杂,哪怕仅仅是体力上的要求都非常惊人,所以甄玉前前后后地给乌有之帮忙,有了她敏捷的协助,乌有之的负担减轻了许多。
全部处理完毕,已经要掌灯了,明明是寒凉的晚秋,乌有之却累得满身大汗,汗水把他身上夹层衣服都给浸透了。
甄玉也累得不轻,直接瘫坐在椅子里,两条腿都在发软。
萧府白发苍苍的老执事,走上前来,泪水涟涟,要给乌有之和甄玉磕头,乌有之赶紧拦住,他哑声道:“医者仁心,这都是我们师兄妹该做的,接下来还得看效果如何。”
甄玉也柔声道:“后续还有两三个月的恢复过程,一下照顾两个病人,有你们忙的呢。”
老执事又是一番千恩万谢,这才带着奴仆下去。
乌有之看看甄玉,忽然咧嘴一笑:“小师妹,你说我们这些做大夫的,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像师父那样,成天隐身在无人的山谷里,有什么意思呢?”
甄玉噗嗤笑起来:“师兄你背地里说师父的坏话,看我不告诉他!他还指望你能大彻大悟,回去给他养老呢。”
乌有之翻了个白眼:“我才不回去呢!成天对着个老头子,闷都闷死了!”
他又看看甄玉:“你回去休息吧。我留在萧府,接下来都好办了,只要今晚兄妹俩不发烧,明天大家就可以安心了。”
甄玉拖着一身的酸痛,离开了萧府。
在回去的路上,她还在想着乌有之说的那四个字,铁血汉子。
萧焱做了一件无比伟大的事,他救了自己的妹妹,甄玉敢说这世上绝大多数人,并没有这样的勇气。
所以一个人平时懦弱,并不一定说明,他在危急关头也会懦弱。
人性,永远是个难以捉摸的谜团。
回到将军府,还没进门,饮翠就急急忙忙上前:“姑娘可算回来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甄玉心中一动:“出什么事了?”
“王府的管家老姚来了。”饮翠低声说,“已经等了姑娘快一个时辰了。”
甄玉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回事?”
“颐亲王被皇上给下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