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做饮酒,看上去很不成样子。
段克俭一张老脸涨得紫红,竟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得!
景元帝最欣赏这个弟弟的,就是他这气死人不偿命、一针见血的毒舌,于是他笑笑,转而看看皇后:“今天毕竟是皇后的寿辰,要不要立即澄清,这得看皇后的意思。”
皇后平静地说:“陛下,玉儿的清白,比臣妾的生日重要得多,就算寿宴就此中断,臣妾也不会退回到三十九岁。”
景元帝被她这说法给逗乐了,他点点头:“好吧,传李千秋和潘五!”
欹月斋的位置很巧,正好就在大内跟前不远处,所以骑马传唤的速度非常快。
没多久,李千秋就被带到了龙明殿。
“草民李千秋,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元帝仔细看了看,李千秋四十出头,不算多壮硕,消瘦的身板却挺结实,脸看起来不像普通商人那样油滑,却有一种难得的淡定从容。想来,是个经得起大事的人。
岑子岳做主审官:“李千秋,你是欹月斋的掌柜,对吗?”
“是。草民在欹月斋干了十五年,做掌柜也有十年了。”
“嗯,我问你,六天前,也就是七月初一那天,你去过甄大将军府,对吗?那天你在甄府做了什么?呆了多久?”
“回王爷的话。每个月的月初,草民都得带着账本,往东家走一趟。这是老规矩了,因为要让东家知道上个月买卖做得怎么样。”李千秋说,“那天草民是一大早到的甄府,草民和永泰公主看完了账本,又谈了谈铺子的经营,就已经是日中时分了。公主十分客气,定要留草民吃一顿午饭,所以草民恭敬不如从命。”
“嗯,就是说,你从一大早一直呆到午后。”岑子岳故意加重音,“期间,永泰公主没有离开过甄家,对吗?”
李千秋其实不清楚皇帝传唤他的原因,但是此刻,他听见岑子岳这么问,心里就有了几分底。
他磕了个头:“回王爷,草民和公主谈了很多事情,这个月的营收,什么首饰卖得好,什么首饰卖得不好,有人预定了哪些货,又有哪些货目前很难买到……凡此种种,讨论起来都十分耗费时间。可以说从清晨进府,一直到午后告辞,公主从未离开过草民的视线,就连吃饭都是一桌用餐。”
殿内众人,听完了这话,不由纷纷私语。
跪在地上的邓念桐,一时间脸色蜡黄。
岑子岳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他点了点头。
“李千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回王爷,草民的回答就是这么多。”李千秋想了想,又道:“不过,那天草民离开的时候,正好遇见有人进府来,那人似乎是个人牙子,具体叫什么,草民不记得了。”
岑子岳扬了扬眉毛,心想这掌柜很机灵呀,知道自己究竟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所以干脆把这场问答补完,让时间线严丝合缝。
难怪甄玉器重他,甚至肯留他在家中吃饭,这位李掌柜,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