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尚的发问,林萧然脑海中也曾有印象…似乎这句出自佛门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虽有不同,大意相同…
当下,林萧然沉思一番,目露回忆说道:“过去,唯留一抹回忆,想抓又抓不住,了不可得…现在我心未尝沉淀,对过去的回忆,对未来的向往,碎碎念念,了不可得…而未来,没有来到,只有畅想…人脑好似汪洋大海,一秒便有几百念头而现,犹如小溪河流汇聚于海…瞬间即逝,刚醒抓住,又无从下手,刚想下手,又早就流逝,也了不可得…
既然过去,现在,未来都了不可得…心定如明镜,物来则应,过去不留,犹如我来之则安,无畏无惧…稳住自身,明悟所想,便会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那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如如不动倒像是汽化成水,水结为冰那般,生生不息…”
秃驴子闻言,眼中倒是闪过一阵精光,无意有意地像是点头,露出一抹笑意看着林萧然…
林萧然自然不是那种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之人,当下反击道:“我曾听闻,佛道之中,拥有十点香疤之僧,佛号为达摩…既然如此,那请问大师,传闻达摩祖师,面壁九年,那达摩祖师,背向何处?”
秃驴子和尚显然被林萧然的主动反击愣了一神,眼中的精光越发的显著,笑着说道:“天地万物,虚空为上下,混沌为东西…为明可是背向东,为民可是背向南,为命可是背向西,为名可是背向北,自性难白,又何必纠结在背在何处,不枉是背在自心…”
林萧然听得一愣一愣,像是了解了什么,又像是失去了什么,最终又仿佛是抓到了什么…秃驴子见林萧然似乎有所悟,问道:“达摩面壁,面向何处?”
林萧然被秃驴子所言问的一愣…像是被秃驴子反将一军…要是楚老二在,听着这么玄妙的玩意肯定是一头雾水,可再次听秃驴子如此发问,必定是大怒骂人…林萧然刚问过背向何处,现在秃驴子反其道而行,又是问面向何处,都说是面壁了,还向何处…这玩意纠缠的,可真是肾疼无比…
林萧然好有感悟,道:“达摩面壁,背向众生…那面向也依然是众生…有因便有果,有果便有因…既然是为众生而背,也是为众生而面…面的是众生的障,背的是众生…背的是众生的障,面的就是众生…自性难白,又何必纠结在背在何处,面向何处,不枉是背在自心而又面在自心…”
“阿弥陀佛…”
秃驴子和尚闻言难道一声,四周再次传来悠扬的钟声与僧侣的梵唱,好似在这个大雄宝殿,刚才有无数的僧人在看林萧然与秃驴子和尚的辩禅,现在是辩禅有所得,都默默梵唱起来,吸收着,消化着,又像是感谢着…
林萧然抬头看向大殿,好似整个庙宇都发生了改变…一眨眼,又好似未有所变,只是眼前的秃驴子和尚不知消失何处,只留下一个泛黄的蒲团…
那七星莲花油灯早已经是香油枯竭,又何曾幽幽而燃过…那殿外的沉香,早已经是化为的香灰,又何曾香烟袅袅过…那大雄宝殿的门匾,依然是破烂不堪,又何曾金光闪闪过…只不过那门匾的四个大字,大雄宝殿仍然留存,也不知道是本就存在,还是后来添上…
林萧然朝着主佛像深深一拜,便朝着大殿外而去…环顾殿外的四周,依然是残破不堪凄凄凉凉,本就是如此,依然是如此…
“自性难白…又何必纠结于此…”他摇头一笑,便朝着寺庙外而去…一脚跨入庙门,四周的一切轰然而变,一抹沙尘笼罩,飘荡着无数黄沙的味道…
那桥何所在,那水亦不存,而那朵彼岸花,也是幽幽凋零,被深埋在沙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