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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进来后,立马跪在地上,先给祖宗们磕了头,又含泪告罪:
“后辈孙妇,管教无方,以至于东府嫡支香火已断,又多出不肖子孙,后辈孙妇有负祖宗先辈之托,罪过重大…”
贾母都这么告罪,邢夫人、王夫人等,自不用多说了,皆跪地磕头。
后来进来的贾赦、贾政也都跟着跪下,默默忏悔自己的过错。
这一跪,就是一个时辰。
贾母不起来,其他人更不敢起来。
贾赦快六十的人了,跪得双腿酸痛不已,一时龇牙咧嘴。
可抬头就看到,上首挂着的画像中宁荣二公似乎正盯着自己,只能咬牙坚持着。
很快,贾族中的其他人也都来了,得见此情形,一些年纪大的族老,纷纷上前来劝说。
可贾母自觉罪责深重,定要跪倒一定时辰方罢休。
众人无奈,只能跟着敬祖宗了。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贾敬回来了。
本来他是不愿意再管这些俗事的,可没想到,东府接连出事。
先是贾珍被抓入狱,肯定是难逃罪责了,接着今日,贾蓉突然猝死,贾敬就算不愿意也得回来了。
毕竟贾蓉一没,宁国府嫡支真就没人了。
“老太太,这事怪不得您,快些起来吧。”
进了东府,就得知贾母正领着众人在祠堂罚跪,贾敬连忙前来劝说。
贾母见他回来,一时眼眶通红,嘴唇嗫嚅着说:
“敬儿,是老婆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贾敬忙搀扶她起来:
“老太太这话从何而起,您是贾家的定海神针,断然是和您无关,定是低下的一众后辈的错!”
贾母瞥了一眼后边跪着的贾赦,又看了一眼贾政,轻叹:
“敬儿,我真是亏欠你太多,前一件,还可以说我没有阻拦,这一件,却真真是我教导无方,害得你们东府嫡支没了后人。”
贾敬苍老的眼中,闪过几分精芒,接话道:
“老太太不要自责了,不管如何,事情总归是能解决的。”
贾母听出了他话中的冷漠,嘴唇抽动:
“敬儿…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放不下么?”
贾敬瞥了贾赦一眼,平静回道:
“老太太言重了,事情都过去十年了,我早已释怀,这些年我在道观里修心养性,倒也有点作用。”
“至于贾蓉之事,回来的路上,我也已经听说了,这分明就是他自己不检点,和您无关啊。”
“说起来,倒是我有罪,贾珍也好,贾蓉也罢,都是我的儿孙,却皆出了恶事丑事,是我教子无方,怪我。”
说罢,向祖宗们请罪。
贾母见状,一时默然。
竟不知该怎么回话。
过了片刻,看着贾赦、贾政,厉色说道:
“老大,老二还不快来给你们敬二哥赔罪!”
贾敬上头还有一个兄长,只是夭折了,没长大,故而,贾敬排第二,不过比贾赦、贾敬都大。
前年,贾敬刚过了六十大寿,那时宁国府还是摆了寿宴的,只是他不愿回来,倒让贾珍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的享乐了一回。
见贾母要贾赦和贾政来给自己赔礼,贾敬忙说:
“老太太,万万使不得,他们都是当家老爷,岂能当着大家的面给我赔罪?”
“况且,二位兄弟,于我也无过错,何来赔罪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