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许行并没有对他动手,而是直接替他开脱,把他划入了温言之类被人算计,而根本不自知的行列,刘忠在庆幸之余,却更显得后怕。
只凭方才许行大有深意的一眼,刘忠便断定这个许行,绝对已经完全知道了他背叛拓跋燕,并且投靠拓跋丘的事实,而他之所以不在拓跋燕的面前给他揭穿,看起来许行应当是想用此事为把柄,从此要挟刘忠的打算了。
刘忠对拓跋燕不可谓没有忠心,但拓跋丘为了行刺拓跋燕,许给他的承诺实在是太诱人了,根本让刘忠拒绝不了。
就在两个月之前,拓跋丘便将利用温言行刺拓跋燕的计策向刘忠和盘托出,向刘忠许以重诺。
如果将拓跋燕行刺之后,所换来的只不过能够得到一笔银子,需要离开拓跋阀远走高飞的话,那刘忠说什么都不能同意参与到行刺之中。
拓跋丘所制定的这个行刺的计策,真正打动刘忠的,除了在拓跋燕死后,拓跋丘会相助他得到所有拓跋燕的利益之外。
更重要的还是在行刺一事上根本不用他动手,他甚至都不需要和刺客有任何的瓜葛,拓跋燕死后根本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他需要做的,不过是找到一个可以让刺客出手的时机而已。
所以在拓跋燕死后,他也就不会受到任何的怀疑,等到拓跋丘顺利成为阀主之后,再依靠拓跋丘的权利,取代温言,成为拓跋阀的四大武师之一。
当然为了万无一失,刘忠还主动承担下来了,行刺拓跋燕之后,将这四名刺客灭口的差事。
早在四名刺客刚刚用人皮丨丨面具潜入温言的身边时,刘忠便已经在这四人的饭菜中下了慢性丨丨毒药,并在在确定了动手的时间之后,又暗中加大了药量,按照他的计算,四名刺客身上的毒性就在三日之后发作,并且刘忠还有把握,在需要的时候,他还可以随时加速毒性的发作,不论行刺之事是成是败,这四名刺客就绝不会有机会将他供出来的。
“属下办事不利,竟然险些让将军您遭了奸人的毒手,属下愿受将军的任何处置,但属下对将军的忠心如月可鉴,刘忠以父母子女立誓,若是刘忠对将军您有任何的不忠之举,立遭天打雷劈,五雷轰地!”
就在拓跋燕审视的眼神之中,刘忠装作突然惊醒的样子,立即跪了下来,开始向拓跋燕赌咒发誓,同时小心翼翼的将那枚发黄符咒重回到袖口之中。
刘忠此时在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准备将拓跋燕和拓跋丘全部抛弃掉,从此刻起便把许行是做主人了。
他知道许行刚才的一句话,已经等于在拓跋燕的怒火下把他给保了下来,他现在需要做的,不过是给自己的主子拓跋燕一个台阶,让他可以还保留一些“主子”的颜面罢了,毕竟许行想要要挟利用他刘忠,他刘忠也想攀上许行的心思,暂时还都只能在私下里进行,他现在毕竟还是拓跋燕的亲信,平日里还要看拓跋燕的脸色,所以场面上的事,还是要做足的好。
“算了,既然前辈都说你没有歹心,我也不会怪罪你了,以后办事时小心些便是了。”
“属下遵命,将军您虽然饶了我,但我却不能绕了我自己,从今日起刘忠这条命等于赔给将军您了。”
刘忠知道以拓跋燕的狠毒的心性,绝不可能让他这样这么容易就轻易过关,所以心中一横,咬紧牙关,将肋下的宝刀抽出,挥刀便向自己的左臂砍去。
“刘忠先用这条左臂赎罪,留下这条贱命报答将军您的恩情!”
“当!”
意料之中,宝刀落下,还未砍刀左臂,便已经被许行所发的灰光击断,但由于刘忠用力过猛,断刃力道太大,还是伤到了左肩,整个膀子瞬间便被鲜血所染红。
刘忠见断刀只是砍中了肩膀,并没有将左臂砍断后,一脸错愕的样子,竟挥起断刃,看样子似乎还是向左臂砍去,却被拓跋燕及时喝住。
“算了,你若是没了左臂成了废人,还怎么用你的双手刀,以后还怎么替我办事,今天就这么算了吧。”
“多谢将军厚恩!”
刘忠拖着已经鲜血恒流的肩旁,跪倒在地,重重的向拓跋燕磕了九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撤下一缕衣襟,将肩旁处包扎起来。
从他出刀自砍,到灰光将宝刀击断,再到拓跋燕的即使喝止,这些完全都在刘忠的意料之内。
刘忠知道今日不在拓跋燕的面前演上一出好戏,就绝对不可能让拓跋燕重新信任他,并且在他见识了那灰光的能耐后,刘忠也已经断定,许行既然想利用他,绝不会让他真的断臂成功变成废人。
“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就能过了今天这关,这血流的可真值!”
对于刘忠来说,他所要的从来都只是利益而已,所效忠的是拓跋燕或是拓跋丘都没有区别,如今又被许行捉住了把柄,成为了他的走狗,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罢了。
甚至在刘忠的心里,侍奉许行这个高深莫测,却又在拓跋阀中没有什么势力根基的人来说,可要比效忠拓跋燕容易多了。
忠心?
多少金子一斤?
赌咒发誓,父母儿女?
若不用他们来发誓,拓跋燕又怎么会信呢。
至于狗屁的什么报应?
五雷轰顶,古往今来,那天雷又曾劈中过谁吗?
只要活着,就是三姓家奴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