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晚辈的荣幸,三十年前正是晚辈刚刚出任这上清宫管事的时候,晚辈平日里站习惯了,再说了能服侍茅前辈就已经是我的荣幸了,又岂有坐着的道理,我已派弟子传讯陈师兄和独孤煜师弟,他二人应该马上就到了。”
吴玄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替伏龙观看门的,什么上清宫吴宫主,那是上清宫弟子叫的,是洛阳城里的凡夫俗子叫的,在修行之人眼中,那就是个屁。
这位茅掌门可是与万俟观主平辈等交之人,自己要是腆着老脸真和茅山攀起交情来的话,茅掌门一个不乐意,他吴玄今晚就可以收拾铺盖卷从上清宫滚蛋了。
茅山微微点头道:“伏龙观即使是外门弟子,也这般懂得礼数,真是难得,可惜我白莲门下如今也没剩下几个人了,否则我还真想请吴宫主屈尊去我那,教教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
“茅掌门您这是调笑晚辈了,茅掌门门下自然都是修行天道的大机缘之人,晚辈哪有资格去相教呢?”
吴玄自然不知道白莲门如今已经几乎被王九光灭门了,也听不出这茅掌门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他现在的感受可谓是如坐针毡,正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在一旁不停赔笑,心中唯一期盼的,就是陈师兄和那位新入门的独孤师兄赶快回来,接过这烫手的山芋,自己好趁机溜走。
茅山冷哼一声,忽然望向大殿门外,惊讶道:“好霸道的遁术!”
殿门外星光落地,光华散去,现出一张英伟异常的面庞。
“在下伏龙观弟子独孤煜,茅掌门这厢有礼了。”
见来人并不是伏龙大弟子陈兆铭,茅山便没有起身,拿起茶盅慢慢品了口茶后才慢慢道:“贤侄方才所用遁术似乎很是精妙,不知是哪位同道的门下啊?”
这茅掌门刚一开口,独孤煜便觉得脑海中忽然一道惊雷炸裂,这道声音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
当年他虽然没有真正见过这道声音的主人,但他已经将这声音永远的记在了心中。
十年前汝阳城外的荒林中,就是这道声音险些要了自己的性命。
“小将军不论武艺、心机都是上上之选,有我陆某人亲自相送,你也死的不冤了。”
当年荒林大雨之中,这人的声音却像就在独孤煜耳边一样,每一个字都清楚的如同丧钟一般,敲震着独孤煜的心窍,整整十年过去,那份寒意又突然涌上心头。
当年若不是老年以啸声相救,独孤煜早就死在了他的掌下了。
“这茅山就是当年树林中姓陆的妖人!”
认出这位茅掌门就是当年追杀自己之人,独孤煜几乎浑身都在颤抖,但还是立刻压制住了自己想要拔出寒星刀的冲动,如今敌暗我明,敌强我弱。这茅山能将王九光击成重伤,自己若是贸然出手,只怕下场不会比十年前好到哪去。
独孤煜略一调息,将满腔怒火暂时压住,向茅山施礼道:“家师落霞剑林华,茅掌门有礼了!”
听到林华二字,茅山才抬起屁股,微微欠身道:“既然是林仙子的高徒,先请入座吧,不知道兆铭何时才能回来见我啊?”
独孤煜并未按照礼数坐在茅山的下垂手处,而是直接坐入了上垂手主座之位,这已经是在明摆着告诉茅山:
“今日上清宫是我独孤煜说了算!”
“吴师兄,我来之前家生师弟说有事找你,你去后厨看看吧。”
“好!好,茅前辈,那晚辈就少陪了,独孤师弟,殿外有两门弟子当值,你有事随时吩咐即可!”
吴玄满面春光的向独孤煜点了点头后,又和茅山施了个礼,便大步流星的走出殿门外,连头也不回。
“茅前辈今日亲自登门而来,我伏龙观实在是有失远迎了,陈师兄有事在外,一时半刻还无法回来,茅前辈若是有事,可以先向晚辈交代,待我陈师兄回来之后,我再转达即可。”
茅山身为一派掌门,按理说在他面前,伏龙观的一位小辈根本没有入座的资格,而眼前这人竟然不仅坐下了,还做到了与自己相对的主位之上,与自己说话时也没有半点后辈应有的尊敬之意。
茅山不悦道:“我今日登门自然是有事而来,我就是告诉贤侄你也无妨,就是不知道令师兄不在,贤侄你做不做得了主了。”
独孤煜端起茶杯,像进门时茅山对待自己时一模一样。
先是慢慢品了一口茶,咂摸了两下后,缓缓放下,淡淡说道:“茅掌门若是怕晚辈做不了主,那就请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