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祖上虽说是世代为官,但最高也不过出过一个七品知县而已,到了他父亲这代已经家道中落,他父亲更是连举人都没有考上。
自此方家生极幸运的被被一名道长带入天下闻名龙潭峡伏龙观后,他便被全家人当做了未来的希望,家中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除了方父靠在县衙做文书,每月领回的那点微薄俸禄外,方家全家的开支大半,都靠着方家生在伏龙观每月得到的外门弟子“单资”。
代表了北方道门之首的伏龙观,又坐落于皇城旁的上清宫,无疑是天下间最“肥”的一处道观了,若是细算的话,上清宫每月不算大燕各级官员和洛阳城富豪们的不定供奉,仅仅是日常香火钱,就要比一个江南富庶大县的税收还高了。
身为三名主要管事之一的方家生,就算不去做那些中饱私囊的勾当,每月所领的单费也有百余两银子,可要比大燕朝的一名五品知府一年的俸禄还高呢!
自此被委以如此重任,做了上清宫的管事之后,本就生性纯良的方家生,更是兢兢业业,将自己分内的上清宫各类账目管理的井井有条,连已经七十高龄向来刻薄的老宫主对他都是赞不绝口,上清宫弟子这几个月来经常私下传言,说这已经做了三十年的老宫主,八成是要把宫主之位传给新来的方管事了。
“方师弟,你刚才说什么红衣女子满身是血,还说是要指名见我?”
已经过了两年清闲享乐日子的方家生却不知道,他这天下道门最大的肥缺,正是独孤煜帮他向师父林华求来的,以落霞剑林华仙子在伏龙观的“赫赫威名”,她要是举荐一名外派的弟子职务,谁敢说个不字呢?
方家生虽然面色焦急,但是依旧礼数周全,向独孤煜施了个道门大礼,才回道:“方才有位女施主从上清院的后面闯了进来,说是要找独孤师兄,身上还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那女子穿着一身红衣,不仅眼神凌厉,说话更是冷峻,像能杀人刀子一般,我已经让上清院弟子请他们二人去偏殿坐下了。”
独孤煜自言自语道:“眼神凌厉的红衣女子?我在洛阳已经无亲无故,她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姓名呢。”
方家生答道:“这师弟我就不知道了,据看管后门的弟子说,认识独孤师兄的似乎不是那位红衣女子,而是在她背上浑身是血的人。”
独孤煜忽然想起来赶赴洛阳前,大师兄所说的话:“此去洛阳,祸福难料。”
摇头苦笑后,便同方家生说道:“无妨,是敌是友,是福是祸,看看便知道了,带我去看看那位眼神能杀人的红衣女侠吧。”
上清宫紧邻洛阳皇城,宫中又布有诸多禁制法阵,除了万不得已外,所有人都不得在上清宫范围内运用遁术,更不准动用任何功法。
玉清院离红衣女子所闯的后面距离不近,独孤煜和方家生二人走了近小半柱香后才赶到。
独孤煜踏入偏殿前,从门外见到那位号称眼神就能杀人的红衣女子时,倒不觉得有何异样,只是等他将目光转到已经重伤昏迷,躺在榻上的男子时,突然惊呼道:
“九光兄!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