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的时候,一声尖叫打破了大宅的宁静。
我当时是在熟睡的状态,这一声尖叫,几乎吓掉了我的半条魂儿,过了四五秒,我满头冷汗的缓过来,想要爬起来看看怎么回事儿,但是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
意识是极度清醒的,但是手脚就是不听使唤,这种情况我小时候也出现过,人们常说的,鬼压床。
当然,后来我也了解到了,所谓的鬼压床,其实就是大脑醒了,而你的肌张力却没有苏醒,当即想明白了也没有多慌,就是着急,很着急,我听那个动静,明显是江染和黄念念那边的,叫声尖锐惊恐,很难分出到底是谁叫的,但不管是谁,她们两个,一个都不能出事儿。
我按照书上教的,尝试着动眼珠,抬舌头,翘手指,企图自我唤醒,一开始是很艰难的,就是心里不住的呐喊,动动动!十多次的尝试之后,眼球,手指,还有舌头,一下子就全部贯通,都能动作了。
可是这个时候我却不得不承认一个极其恐怖的事实,我的手脚都可以活动,可我还是没法起身。
我几乎活动了全身上下每一处,除却胸腹腰。
它们好像被一块笔直的木板给标上了,连成了一个平平的整体,弯曲不得。
我当时就一个想法,完了,这回碰上真的了。
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什么都会忘记,就是不会忘记求救,我努力的张开手,左右打探着王修谨的位置,床就那么大,一边儿给我够着了床沿儿,另外一边儿,只摸到了一个蓬松的枕头。
不可能,我明明记得有人上了床。王修谨他人呢?!
人在极黑的环境下,视觉没有定点,一旦移动就会产生晕眩的感觉,我明明没有动,可还是晕的厉害。
最后我撑不住了,张开嘴巴,也喊了一嗓子。
门外很快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很熟悉,是黑子!
“砰”他开门的方式很简单,就一脚。
“四哥,你有事儿没有?!说句话!”黑子扯着嗓子问。
“你先,先把灯打开。”我咽了口唾沫,心里稍稍安定一些。
“啪嗒”房内大亮。
视野恢复的一刹那,我浑身一松。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直接就跳到了床下。
黑子紧张兮兮的看着我,“四哥,咋啦?”
“把门关上!”
黑子照做了。
我浑身上下的冷汗都在往外沁,妈的,我这屋子里居然进了小鬼?先前上床的那个不是王修谨,就是它!
有人做伴儿我就不慌了,把摆在电视低下的铜杵给摸到手里,正对着床,“黑子,把被子拉开。”
这人就是再笨也明白过来了,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儿,扯住被子的一个角儿,猛地一拉!
我的被子和床单都是蓝格子,所以那一抹白格外突兀。
浑身过电一般的麻,这,这不是马吊子的尾巴么?我先前不是送给胖子了么?眼看着他收起来的!怎么,这怎么到我床上来了?
房间里除了我和黑子还有另外一个生物,那就是我和江染从江西集市上带回来的小龟,本来它还趴在玻璃箱里安安静静的,这尾巴一现形儿,忙不迭的往后退,最后碰到玻璃罩上,退无可退,这才把四肢和头猛地一缩,躲进壳儿里。
“四哥,这什么东西?”
我没心情给他解释,用铜杵指着那长长的尾巴,颤音说:“江染那边怎么样?”
黑子:“三大爷过去了。”
“其他人呢?去哪儿了?”
“不知道。”他很老实的回答。
我盯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尾巴瘆得不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处理。
“小四哥?你怎么样?”门外传来江染的声音,光头提着刀领头儿进来。
我保持着姿势,偏头看了看她们,两个姑娘都是面色发白,看样子受了不小的惊吓。
"小四哥,这不是那马吊子的尾巴么?"江染只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点点头,“大爷,搭把手。”
我本来以为可能要费些手脚,都示意黑子往后退了,可没成想光头只是上了一刀,直接就把尾巴剁成了两截儿。
我盯着那两段毛茸茸的尾巴呆了一呆,居然没有任何的躲避?
难道说,是我多想了?
它早已死透了?
……
"我刚刚听到你们谁叫了一声,怎么了?"
两个姑娘对望一眼,江染开口回答说:“做噩梦了。”
听上去或许可笑,可她俩表情却极为认真,肯定有猫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