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关键我还在这火海里呢!他这是打算把我也一块儿烧了?!每个人都幻想过自己的死亡,我也不例外,老死,病死,车祸,枪毙,中毒,被粽子生吞活剥,就是没想过烧死,还是有这么多老鼠精陪葬的情况下。
沮丧的情绪还没来得及蔓延,脑后突然传来一股压力,应该是一个人的手,生生把我摁进了水里。
其实脚下的水算不得深,我整个人扑倒下来之后刚巧能完全淹没。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水面的火好像能往水底下烧一般,整个背部火辣辣的疼。一开始我倒是还能忍,但是到后来,温度越来越高,猛烈的灼烧感疼得我左右扭动,但是头顶上的那只手就好像有着千斤的巨力,不论我如何的挣扎都没法摆脱,慌乱中,喝了几口腥臭无比的黑水,呛得我险些昏迷,旁边儿的人应该是觉出我到极限了,单手圈住我到腰,把我直接从水里抱了起来。
这个时候,水面上的火还没有完全熄灭。
我低着头,随着移动,目光经过不计其数的老鼠的尸身,胃里翻涌,一口黑水吐出口来。
我能肯定,抱着我的人,一定是二大爷。
但是我扭断了脖子般的转头一看,却是王修谨。
他的表情相当肃穆,根本不像是个纵火犯,反倒有点儿救人于水火的盖世英雄。
热浪如同刀片一般刮过我的脸颊,被横抱着走到高台的位置,他才将我轻轻放下。
此时,光头他们已经等候已久。我转头看看,个个狼狈不堪。
六大爷:“咋样?”
王修谨粗暴的把我掉了个个儿,背部朝天,然后我就听到一阵剧烈的吸气声儿。
我:“怎么了?”
没人回答,六大爷问了一句:“挺得住不?”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晕眩的感觉在水底的时候就消失了,身上的伤口确实有些疼,至于背部,那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像是被贴了一层上了辣椒油的膏药,分不清是疼还是辣,整个背都是一整块儿了,动弹不得。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大面积烧伤。
“还,还行。”我含糊着说。
六大爷伸手想要把我扶坐起来,我拒绝了,自己手脚并用的爬坐起来,扯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边,身上大大小小的咬痕有七八处,最厉害的就是大腿位置,有半个巴掌大小的皮肉被撕下来了,到这会儿还在往外沁血。
因为这回也没有了大和尚的膏药赞助,包里只有备用的云南白药,喷雾上了一层我就忍不住了,差点儿没哭出来,上膏药的时候更是别提,差不多把牙都咬碎了。
后背就没有贴膏药了,和我想的一样,整个背部都烧伤了,喷雾过后用纱布从小腹位置开始往上缠,一直缠到咯吱窝。后颈位置和肩部暂时没管,影响活动。
除了我们,大殿里还有另外的幸存者,只不过它们现在都扎堆儿躲在西南角避难,那里是除了高台之外,唯一没有火的地方。
场间的火已经很小了,它们在蠢蠢欲动,我们同样也是,是时候讨点儿利息回来了。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群死耗子真的不是白长这么大的,鬼精,火一熄,撒丫子就往外跑,根本不跟你硬干!
我也顾不着疼了,跟腚底下装了弹簧似的,一下子弹了起来,左右一摸,妈的,工兵铲不知道去哪儿了,也是真急眼,顺手一把,抄起架子上的长剑就往外追。
李报国一下子可慌了神儿,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我没管他,跑到门口也没听到他叫,心想多半是被李卫国拦住了。
这群狗东西,来得快,去的也快,得亏它们体积大,在这废墟里不是每个洞都能钻,不然一准儿找不着了。顺着“沙拉沙拉”的响儿,我们一群人,就跟撵兔子一般没命往前赶。
其实这个时候我们的做法是相当不明智的,本来就伤痕满身,这么一来更是伤上加伤,就算侥幸追上了,弄死了,那也不值当。这个问题在其实我没跑出大殿的时候就想明白了——主要是因为伤口太疼了。可当我们看到那群死老鼠跑归跑居然还个个儿嘴里叼着拳头大的玉石的时候,那就忍不了了,尤其是原本不怎么乐意追的李卫国李报国两兄弟,跑得比我还快!
这场拉锯战持续的时间其实并没有我们想象的久,拢总五六分钟的样子,我们就停了,不是老鼠找不着了,而是因为它们的老巢,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