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锟探头探脑,眼神阴霾地朝四周一望,确定没人盯梢之后便进了棚户拐角的店面。
油腻腻的桌子旁端坐着一个清俊儒雅的男人,一身名牌西服与周遭的潦倒格格不入。
“是你找我?”他大马金刀地往旁边一座,不客气地叫了一桌子的荤菜。
“没错,老板吩咐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顾锟自顾着把鸡腿塞进嘴中,又咽下一口烧酒,半晌才道:“我这次逃出来原本就是为了报仇,不劳你们厉总费心了!”
秘书夺过他手里的酒盅,厉声道:“你到底听没听清楚我的意思!”
顾锟目光凌厉地看向秘书,自己如今落魄,连这种人都敢当着我的面扎牙舞抓!
“我明白怎么样,不明白又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人!”
秘书被他骇人的气势吓得一愣,随即放软了话音:“你听老板的话,只是去唬唬人,别真的伤了辛小姐。好处少不了你的。”
顾锟冷哼一声,偷渡出国,之后再给自己一笔钱,那个姓厉的以为他稀罕这些?
回不到过往一呼百应的人上人生活,一切对于他来讲还有什么区别!
他这次九死一生地逃出来为的就是同薄璟予同归于尽,而他的死穴就是那一对妻女。
顾锟压下心里的念头,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刚从里面出来,你去问问厉总能不能先给点钱粮啥的,总要让我打开家伙才能为他做事不是?”
秘书放心,重新坐了下来把一张黑卡推向顾锟那边,大方一笑:“这里面都是给你的,事成之后还有一笔钱会打到这里面。”
顾锟看也不看就把黑卡装进自己的口袋,又猛灌了几口酒,摆了摆手朝着外面走去。
“麻烦李秘书为我付账了!”
秘书看着远去的佝偻身影,心中一股郁气压着喘不上气来,总裁竟然让他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一个老流氓能做成什么呢?
把钱丢在桌上,秘书开车回到厉氏大楼,急忙把消息报告给厉少天。
“事情已经办妥了?”
厉少天摇晃着手中的香槟,阴霾的目光里带了几分势在必得。
秘书把方才的情形一一汇报,厉少天起身放下酒杯,谨慎道:“找人看着他,我怕他会出线。”
秘书应声出去,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看来总裁对那位辛小姐还真是上心。
另一边,璟园别墅,初春时节,高大的海棠树已经镀上了新绿,草坪里开满了紫地丁和苦菜花。
忆欢蹲坐在一丛狗尾巴草附近,拨弄着毛茸茸的狗尾巴花。
辛漫清在书房里放下手中的外国文献,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缓步下楼。
“忆欢,怎么坐在太阳底下?”
薄璟予端着茶杯轻轻啜饮了一口,不以为意:“她已经在哪儿发呆好久了。”
忆欢小大人儿的模样,长长叹了口气:“妈咪,同学说小白兔可喜欢吃这种狗尾草了,可惜咱们家只有狗尾草,没有小白兔。”
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带了渴望看向辛漫清,辛漫清无可奈何,转头求救似的看向薄璟予,出乎意料,薄璟予并没有立刻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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