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春天来得早,你看,都有花开了。”陈彦卿走在结这霜的山间小路上,天气还是那么冷,可是已经有花先开了。它们就像精灵一样点缀着这片山林。
张林林在这里居住了多年,她几乎认识这里的每一棵树。看着那颗最先开花的小树,她的目光也温柔了。
“你穿得有些少,真的不冷吗?”陈彦卿说着把自己围着的毛围巾解下来,给张林林披上。
她有些迟疑,可是最终她没有拒绝他。
“谢谢。”她的客气有些不自然,但在他眼里,依旧美丽可爱。
这个场景让张林林回想起十八年前刚认识陈彦卿的时候。那年的排练也是在深秋,夜晚出排练场的时候天就很冷了。那时,他想要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她披上,她拒绝了。
然而今天,她没有拒绝他。
“小雨怎么样?听说她结婚了,真好。”陈彦卿说。
这个话题打破了张林林心中隐隐的尴尬,毕竟,现在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她的一个单纯的朋友了。
她微笑着回道:“小雨怀孕了,住在明朗父母家呢。”
“恭喜啊!”听到这个喜讯陈彦卿也很高兴:“这是命运,看来她和这个孩子缘分很深啊。”
本来被医生下结论很难怀孕的小雨,现在真的在孕育着自己和明朗的孩子,这实在是一种莫大的缘分。
“缘分”张林林自语着,她低声问道:“彦卿,你觉得什么是缘分?”
陈彦卿走在张林林前面,他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她说:“你认为呢?”
“我说不好。”张林林说:“年轻的时候,我觉得认识我的丈夫就是缘分。他父亲和我父亲是仇敌,根本就不能见面那种。可是我们却相爱了,就在我遇见他的那一刻,我就确信我喜欢上了他。后来即使我们慢慢变老了,我还是这样认为。如果不是缘分,那又是什么东西让我们在一起呢……”
陈彦卿温柔一笑,他明白宗风在张林林心里是什么样的位置。
“林林,愿意和我生活在一起吗?”
陈彦卿的话温柔诚恳,若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在他这番追求和告白之下动容。
这一段时间,张林林已经能看清自己的心了,她的心里不是没有他。
“林林,我来告诉你我心中最奇妙的缘分。”陈彦卿站在那棵开了花的树下,他对张林林说:“十八年前我见到了你,我本来以为这一生我和你都是没有缘分的,我已经死心了,我让自己去爱另一个人,去开始一段婚姻。27岁的我不会想到,现在,我站在你的面前,而你不再拒绝我。”
张林林不再是十八年前的年轻女人,然而面对这个男人,她的心底升起一股暖流。温柔的暖流,就像他给她的感觉一样。
“你愿意吗林林?”他的眼睛里仿佛含着27岁刚刚爱上她时的渴望。只是那个时候,这份渴望必须埋藏在心底。
“我愿意。”
这一句,张林林说得就像誓言。
陈彦卿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他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抱得那么紧……他今生最爱的女人终于接受了他的爱情。
“我爱你。”他在她耳边说。“我终于可以以你的爱人这个身份对你说这句话了。”
她闭上眼睛,靠着他。这个男人,将会和她一起迎来真正的暮年,直至人生的终点……
张林林接受了陈彦卿的感情,小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由衷地为母亲感到幸福。
小雨能想象得到,母亲一个人是如何独自生活两年多的。母亲是个柔弱的女人,她的心底需要依靠和陪伴。现在有陈彦卿在她身边,小雨的心终于能放下来了。
“妈。”小雨对坐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遥说:“陈叔叔真的很像我爸爸吗?”她想起了早年陈彦卿是以什么缘由结识自己母亲的,他在话剧里扮演宗风,他真的像宗风吗?
遥坐在沙发里,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道:“不像。”遥的这句话没有太多思考,好像她早就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了似的。“陈彦卿不是你父亲,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你妈妈是一个感情细腻的女人,她一定是真的爱上了他,才会选择他的。”
“我想回去看妈妈和陈叔叔,可以吗?”小雨有些等不了了,她很想看看现在母亲的样子。她躺在床上,这一段时间,她一直是这样。
小雨露出了小女孩似的撒娇,想让遥答应她。
遥笑了:“行!真是没办法,你啊,再怎么说也是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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