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深夜的洛阳街头已经空无一人,就连负责巡街的卫兵也跑到无人的角落偷懒酣睡,明月之下的神都洛阳静悄悄的,这个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大都市早已陷入梦乡。
一辆孤独的马车在洛阳城寂静的街道上快速行驶,打破了街巷原本的静谧,坐在车厢里的人时不时探出头,吩咐车夫加速前行。
坐在马车里的是当朝工部侍郎徐茂,车厢里的他神情焦躁,滴溜乱转的眼神中透露着不安与恐惧,他焦急地再次撩起车帘吩咐车夫再加快车速,抬起眼皮,望着车窗外远处那越来越近的太初宫宫门,他的心中老是觉得忐忑不安。
就在徐茂望着宫门出神的时候,突然车外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车厢突然剧烈地晃动不已,直至奔跑的马匹缓缓停下脚步,那一直跌跌撞撞颠簸前行的马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待马车停罢,徐茂急忙撩开车帘,见眼前的车夫正一动不动地坐在车头,原本紧紧拽在手中的马鞭也安静地落在身旁。
“刚刚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徐茂从车厢内钻出不满地质问车夫。
见车夫没有理睬自己,徐茂不满地伸手推搡,却惊愕地发现对方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徐茂大惊,急忙跳下马车查看车夫,只见他的脖颈处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孔,滚滚鲜血从小孔中流出将车夫的衣衫染红。
“是……是谁,敢在神都街头杀人!”
徐茂慌张地捡起马鞭聊以**,并四处环顾,马车停在并不宽敞的街巷中央,整条街巷死一边寂静,在场唯一晃动的除了徐茂就只有被月光倒印在墙上的影子。
就在徐茂紧张地四处张望的时候,他身后的影子突然诡异地抽搐一下,然后那黑影仿佛活过来一般缓缓地掏出一柄利刃,对着徐茂抛了出去,又是一声闷响,徐茂双手捂住血流如注的脖颈无力地倒下,再也没有起来。
烈日当头,初夏的洛河码头上,数艘从汴州驶来的大船在船工和岸边纤夫的努力下缓缓靠岸,码头上人影攒动,无数挑夫和推着独轮小车的民工聚集于漕运衙门在码头设置的办事点前,等待拿到允许干活的便签,所有人伸长了脖子,双眼时不时瞟向河面上的四双桅大船,希望从这两船沉甸甸的货物上找到点活计。
随着庞大的船体终于靠拢在码头上,手持便签的人们一拥而上,在向码头上的官吏亮明便签后,纷纷涌到船边争着抢着搬运货物。
站在岸边高台上的漕运官员向码头上黑压压的人群大喊:“这些都是皇上熔铸天枢所需的铜铁矿石,你们都小心搬运,丢了一两铜矿小心脑袋搬家!”
码头上热火朝天,挑夫们挥洒汗水将一袋袋沉甸甸的矿石运往码头边的仓库里,在河边漫步的游人们也纷纷驻足,一脸稀奇地对那两艘停泊的大船指指点点。
那船长约六丈,宽两丈,停泊在岸边不动弹却已经占据了近半个洛河河面,这种船一般是户部用来与新罗国、倭国之间进行海运贸易的,这次是第一次被开进内河进行货运。
由于武则天下令建造天枢铜柱,洛阳工地对铜铁矿的需求暴增,为了能增加矿石的运输量,户部这才决定将海运的大船开进内河,为天枢工地运送继续的矿石。
一名身穿浅色圆领长衫,头戴折上巾,留着漂亮八字胡子的男子从码头边匆匆走过,他根本无暇像其他人一样悠闲地观赏那两艘停泊在河上的庞然大物,而是每走两步就会扭过身来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安全后才继续往前走。
男子在洛河边左拐右转,再次确认没有被跟踪后,便转身溜进了一家紧挨河边的茶肆里。
男子自认一路上小心谨慎没被人跟踪,却没想他的一举一动其实早就被人看在眼中。
洛河对岸的船坞中,一名身穿大理寺官服的年轻小吏见那男子走进茶肆,便转身冲坐在自己身后的人拱手道:“大人真是神机妙算,他们果然进了那家茶肆!”
小吏身前,有三人分坐在一张圆桌旁,但船坞光线昏暗,那三人容貌隐藏在阴影之中。
坐在圆桌正中心的官员听完小吏的汇报,挥挥手,小吏理会上官的意思,走到船坞的窗前,朝天空射出一支响箭。
“大理寺办案!闲人勿近!”
随着响箭在空中发出一声长啸,洛河边的树林里突然冲出无数大理寺官差将茶肆团团包围。
茶客稀少的茶肆中,那名男子正同另一人坐在一起低声密谈,听到大理寺的人杀到,两人急忙起身准备逃跑,但此时手持长刀的官差们已经冲进茶肆,将前后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