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世纪一样。
同样静止的,除了醉生梦死的人们,还有尚未熄灭火焰、摇摆不定的枯枝、以及贯穿峡谷的寒风,这些似乎都静止了一般,纹丝不动,阴森又人。
画面定格在某个再寻常不过的瞬间,却展现出十分强烈的不寻常。这种恐惧,对于看到这画面的活生生的人来说,无异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心脏,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去,这火苗也不动了啊,这种状态还能烤东西吗?”壮子好奇地蹲在地上,将肥厚的大手伸向了那焰苗。
“我擦,嘶嘶,真烫!”壮子被灼得直跳,龇牙咧嘴吹着自己的掌心。
“我说你是不是傻?晚上没吃饱吗,咋还烤上猪蹄了呢?”段飞忍不住噗嗤一笑,刚才还森森然的气氛,似乎因壮子这通耍宝瞬间缓和了下来。
“我去,这不是易龙那傻逼吗,这家睡得,哈喇子都流二尺长了。”壮子用脚踢了踢早已醉的不省人事的易龙,又踢了踢旁边的猴子和魏子,都不见动弹,看来这伙人是真喝大了。
卓展瞟了眼张成一个大字的易龙,笑了笑,继而抬头对壮子说道:“对了,壮,刚才从跳长命火开始,就没看到你、段飞和小越了,你们仨干啥去了?”
段飞冷冷一笑,哼哼道:“呵呵,你说我能干啥去,这亲眼看见自己妹妹被猥琐男拉进小树林,你说我能不跟进去吗?”
“啊?真的呀?”赤瞪大眼睛飞身而来,盯着壮子和段越一顿看。
段越的小脸又红又烫,小声嘀咕着:“才不是那样……”
壮子砸吧着嘴,仰头看向段飞:“猥琐男?段飞你说谁呢?哎,我跟越越明明是大义之举,怎么到了你这思想肮脏之人口中就变了味儿呢,你是有妹妹被迫害妄想症吧?”
段飞也不乐意了,接着话茬儿就怼了回去:“哎,你说啥我都得信是不?你说你看到一个黑影闪进小树林了,你追了过去,可我也跟着你们进了那小树林了,我咋就没看见有黑影呢?”
“谁知道你咋没看见,你眼角膜捐了呗……”壮子嘟囔道。
“你……”段飞被怼得一股火气上来,气愤地瞪着壮子,一时嘴拙又不知该怎么怼回去,只得矮声道:“我赶到后,越越也用幽冥之眼追踪了,可什么人都没发现啊。”
“越越之前害怕,躲我怀里不敢出来,等你来那会儿,黑影早跑了,别说越越了,夜视望远镜也追不上了啊。”壮子回怼。
段飞实在找不到辩驳的理由,深锁眉头不再作声。
壮子见段飞软了下去,更加理直气壮起来:“哎,段飞,你就说,黑影你没看着,那你是不是在小树林里看见那些断手断腿了,就那血,那肉,是不是新鲜的?”
卓展眉头一皱,赶忙问道:“壮,你说的是真的?”
壮子煞有介事地点着头。
卓展又看看段飞。
段飞长出了一口气,老大不情愿地说出了一个“是”字。
“喏,你看吧你看吧,现在到了这一步,都用不着卓展,壮爷我就能给你们分析分析。”壮子一脸自得,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道:“漆黑的小树林,新鲜的断手断脚,刺鼻的血腥味,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还不清楚壮子套路的悬铃被吊足了胃口,赶紧催促道。
壮子猛一拍巴掌,郑重道:“说明我说的都是真的啊,肯定是有人抛尸啊,这人是谁?”
“是谁?”悬铃凑了过去,瞪大了眼睛,满脸期待。
“是我说的那黑影啊!”壮子一脸严肃地说道。
“完了?”
“嗯,完了!”
“肉丸子,你耍我呢?这三岁孩子都知道的事,你跟我在这摆阵。”被摆了一道的悬铃很恼火,跳起来照着壮子后脑勺就给了一巴掌。
“悬铃你这死丫头!”壮子捂着后脑勺龇牙咧嘴道。
悬铃双手叉腰,很是不以为然:“这是看在大眼鼠的面子上,要不然我就直接打脸了。”
“你……”
“这位兄弟……”一直安静在前面带路的斟仲缓缓回身,欲语还休。
“叫我壮子。”
“壮子兄弟,刚刚你在小树林里看到的新鲜断肢,是几个人的?”
“啊?这我没数啊……”壮子皱了皱眉,一脸茫然。
“那你可看到那断肢上是否有毛?”斟仲严肃追问道。
“毛……好像有吧……越越,你注意到了吗?”
“我当时吓坏了,哪里敢看。”段越颤声说道。
“我看到了,有几个是有毛的,像动物那样,一看就知道是兽人的。”段飞说道。
斟仲一听这话,眉头锁得更紧了,低头沉思起来。
“之前咱们不是在蓐收那不是听到这个事儿了吗,失踪了二十多个,找到了十几个人的断肢,怎么,还在有人失踪吗?”赤问向斟仲。
“是每天都有人失踪,到今天早上,已经三十六人了,而且都是兽人。如果算上壮子兄弟晚上看到的,恐怕……”斟仲说着垂下了头,脸上写满了忧虑。
“全都是兽人?”卓展很是不解。
“没错,全是兽人。原本谷里人与兽人相处的很和谐,近来也因为这件事出了些隔阂。”斟仲沉声说道。
“那是种族歧视的人干的?”段飞提出了疑问。
斟仲摇了摇头:“目前还不得而知。”
“斟兄,谷里有什么线索吗?”卓展上前问道。
斟仲面色凝重,无奈道:“两位族长和四大长老已经商量过几次了,都没有任何头绪了。也组织过人大面积的搜山,依旧没有任何发现。毫无疑问,做这事的歹人是趁着子夜后谷里陷入静止时间时做的这事。为此,我也在子时后过来巡视过几次,但都没有任何发现。我不敢在子时后长时间停留在谷里,若是连我也被定住了,这事就真的无从查起了。”
悬铃忽地闪到斟仲面前,自豪地说道:“这个不难,谁让我卓哥哥在这儿呢,我卓哥哥最聪明了。卓哥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其中的关键了?”
卓展笑着摆了摆手:“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神。”
壮子一听这话来了脾气:“你看看,你看看,卓展也不知道吧。大家目前都一个水平,你还怪我……”
悬铃白了壮子一眼,“哼”了一声,便又回到卓展身边去了。
说话间,他们又到了来时经过的那条细细的瀑布前。此时的瀑布也随时间静止了,飞溅的水珠悬停在空中,剔透如水晶般,在月光的映照下银光粼粼,很是梦幻。
“哎,你们闻到什么怪味没有?”赤使劲吸了吸鼻子,狐疑地环视着四周。
众人也都使劲呼吸着,相继摇着头。
“各位,出了这谷口就是在下的住处了,就在前面的山坳那里。”斟仲指着前面山坳的黑影,高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