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二位既然是封魄将军肯亲自出山指点之人,必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怎么样,跟老夫过两招玩儿玩儿?”
“现在?”卓展一愣,没想到沉稳威严的上将军祁同渊,竟会这么轻易地邀两个毛头小子过招,就像年轻人间约架般地草率,这同他的身份实在不相符。
卓展当下判断,这祁将军要么是重度武痴,要么就是一把年纪心智不成熟。但毫无疑问,作为崇吾山乃至整个西山倚重的元老级武将,他肯定不是后者,那就必是武痴无疑了。
卓展很是无奈,此时赶在祁同渊兴头上拒绝他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跟段飞一起,随着祁同渊和祁尤来到了厅前的大院。
悬铃很是兴奋,与赤、段越、壮子一同站在角落里默默观看,两个小拳头并排举着,掩住了小半张脸,目光盯着卓展桃眼迷离。旁边的赤朝悬铃撇了撇嘴,一脸鄙夷。
段越见状,忍不住“噗嗤”一笑,忙凑近赤耳畔,低声说道:“小孩子家家的,这个年纪最容易犯花痴了,你这个正宫就不要跟她一般计较啦。”
“正宫?什么正宫……”赤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子,支支吾吾地装傻道。
“别掩饰啦,我还没问你呢,跟卓展哥哥在楚水河原消失的那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八卦心切的段越终于问出了多日心中所惑,整个人的状态都十分亢奋。
赤心中一惊,她是知道段越也喜欢卓展的,但此时段越这般盘问,就好像已经成全了自己和卓展,自动出局了一样。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这种感觉反而让她感到很舒服,似乎她跟段越之间一直存在的那堵墙瞬间消失了,两个女孩终于变得像闺蜜一般贴心起来。
赤强稳住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地说道:“别瞎想,什么都没发生,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段越看着赤煞有介事的样子,抿了抿嘴:“我不信。”
“喂喂,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哥要出招了,快看快看。”赤使劲拱了拱段越,总算成功转移了段越的注意力。
庭院中一阵寒风吹起,落叶卷着黄沙略过两人的脚下。
祁同渊温和地笑笑,迈开马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段飞点了点头,向后撩了撩袍襟,脚步一溜,奋起上前,两肘双膝环抱跃起,朝着祁同渊的面门猛砸下来。
祁同渊一个侧身,倏然绕到了段飞的身侧,宛若游鱼般灵活柔韧,紧接着起掌用力一劈,便将段飞结结实实劈倒在地。
扑倒在地的段飞未作停留,一个翻跳,凌空跃起,飞旋着后腿踢向了祁同渊的耳侧。
祁同渊立马弯身,不仅躲过了段飞的横踢,还顺势擎住了段飞的另一条腿,一个鱼鹰掠水,顺着起身的巧劲儿将段飞整个人拧飞了起来,高高撑起。
“哈哈哈哈,好底子,不错不错。”祁同渊大笑着,将段飞稳稳当当地放下。
段飞赶忙躬身抱拳,赧颜道:“段飞不才,让祁将军见笑了。”
祁同渊挥了挥手,又拍了拍段飞的肩膀,怜爱地望着段飞:“不不不,段兄弟,你身体的柔韧性和协调性都不错,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快,比我那三个儿子都强,看的出你是有点儿童子功底的,但没经过太多的系统训练,若是假以时日,武功上必定达到封魄那样的高度。”
祁同渊的一番话说的段飞心里很是敞亮,忍不住沾沾自喜起来:“多谢祁将军指点,段飞受益良多。”
祁同渊点头和煦地笑着,又转向了卓展:“卓兄弟,该你了。”
卓展虽然很不喜欢这样的较量,但既然已被赶鸭子上架,事事都要认真对待的他自然要全力以赴。他从角落走了过来,拍了拍段飞的肩膀,两人互换了位置。
“卓兄弟,你使剑?”祁同渊一眼瞄到卓展背上露出鹿蜀皮套的的剑柄,好奇地问道。
“没错。”卓展点头严肃地应着。
“那好,你使剑。尤儿,拿枪!”祁同渊铿锵喊道,目光炯炯,流露出期盼又贪婪的神色,厚重的声音久久在院中回荡。
祁尤得令,非步跑向院中的兵器架,起手抽出一根银铁长枪,凌空飞掷,长枪卷着明艳的红缨,破风呼啸着落入祁同渊的手中。
祁同渊长枪一横,银亮的枪头划出一条凛凛弧线,指向卓展:“请吧,卓兄弟。”
卓展淡然一笑,以示应允。他回手拔出绑在鹿蜀皮套中的冰钨剑,一股清冷的幽幽光芒在明晃晃的太阳下洒着青辉弥漫开来。
“好剑!”祁同渊眼前豁然一亮,目瞪口呆地赞叹道。
卓展抬手一挥,飞脚奔向祁同渊,冰钨剑在祁同渊的头顶划出一道长虹。
祁同渊疾速倒踵旋身,将身体迅速抽离出卓展的挥剑范围,端起长枪,灵活地左右突刺而来。
卓展赶忙左右闪躲着,一个空挡,滑步握住枪杆,纵身一跃,起脚跳到了枪头之上。卓展刚要朝着祁同渊挥剑,祁同渊却长枪一挑,回身大转一圈横枪扫出,长长的银铁枪“砰”地对上了卓展紧随而来的冰钨剑。
金石碰撞间,却没了本该有的电光火石,那银雪般的长枪似乎突然黯淡了下来,一点儿都没有了突刺而来时的尖芒锐势,顷刻间光芒尽敛,变得如同尘锈了多年的老枪般涩哑。
就在祁同渊惊讶于长枪的自颓之势时,卓展的冰钨剑已闪电般顺势砍来,剑刃轻轻落在枪头之上,冰钨剑登时发出一声长长的清亮芒音,宛若万把长剑萧萧齐鸣,剑身陡然放出的光华更是如一道晴空霹雳,将这阳光满溢的小院照得更加明亮起来。
一声金铁断裂的脆响,黯涩不堪的枪头倏然落地,没入尘埃。
祁同渊眼看着自己这杆自鸣得意的走雪长枪,竟眨眼间废成一杆断枪,惊愕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怔愣地盯着卓展手中的冰钨剑,目光里满是震惊、恐惧、涎羡的复杂神色。
卓展慌忙收起冰钨剑,半跪拱手道:“卓展武功粗鄙,仗着宝剑在手,不知天高地厚,竟毁了祁将军的爱枪,卓展实属无心之举,还望祁将军宽漠恕罪。”
祁同渊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上前双手扶起卓展:“快起快起,是我这敝枪粗劣,遇宝不敌,与你何干?”
卓展在祁同渊的搀扶下赶忙起身,将冰钨剑再次收入鹿蜀皮套中,尴尬地笑笑。
“卓兄弟,这把宝剑你从何处得来?”祁同渊神采奕奕地问道。
“卓展不才,在南山时偶然机缘从苦氏手中得来。”卓展淡淡说道。
“哦……”祁同渊沉吟片刻,朗声说道:“少年英雄配宝剑,好啊,好啊。卓兄弟,你和段兄弟都是难得的习武材料,只不过疏于调教,这样的良材不打磨实在可惜。这样,若是你们不嫌弃,明日开始,老夫亲自调教你们,让我那大儿子祁元和二儿子祁昊给你们当陪练!”
卓展段飞相视一惊,连忙跪拜拱手道:“岂会嫌弃,祁将军亲自指教,实属万荣大幸,卓展在此谢过将军!”“段飞也愿意,多谢祁将军!”
“好,哈哈哈。”祁同渊将枪杆咚的一声捶在地上,抚须大笑起来:“好,明早卯时,天镜盐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