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份证里面的芯片也是有金属的呀。”卓展慢悠悠说道。
他看上去倒并不着急,因为他早就注意到,一路上江雪言都在将自己的手环和司空放在一起,是在加强磁场还是怎样就不得而知了,想来必是有什么法子的。要不然之前探研队回来的时候也是束手无策的。而且文叔在仪器前的密切观测和后勤保障,也不会只是简简单单的观测司空运行状态。
果不其然,卓展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道奇公羊猛地一个急刹,促然停在他们面前。巨大的轮胎掀起一阵尘土,呛得众人一顿咳嗽。
壮子刚刚投掷出去的石子恰好打在车门上。壮子力道不小,门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小坑。壮子瞪大眼睛吐了吐舌头,缩着脖子挪到段飞后头。
副驾驶的门开了,从里面下来一个宽肩厚背的高个子女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穿着女装的刚猛男人。
只见他一身粉红带蕾丝的泡泡裙,白色的提花长筒袜提到膝盖上面,一双小船般的红色钉钻鱼嘴皮鞋想必是定制的了。这幅打扮虽然看着别扭,但看的出来,这一身都不是便宜货。
粉红男人见到江雪言立马欢天喜地地冲了过去:“哎呦呦,雪儿哟,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又出落得漂亮了。人家真是想死你了呢!一接到文叔的命令啊,我就连夜拉着机器在这一带转悠,这一宿都没睡。怎么样,等急了吧,宝贝儿?”
江雪言似乎同这位粉红金刚早就熟识,她握住了男人的大手,笑语道:“没,妍姐,我们也是刚到,你们赶来的真是及时。”
“哎呦呦,瞧这小脸儿弄的,都脏兮兮的了呢!下次你们就别自己找交通工具往县城赶了,我直接过去接你们就好了啊。”
被称为妍姐的男人说着便从珍珠手袋里掏出一条雪白的帕子,俯身撅着屁股要给江雪言擦脸。
江雪言赶忙接过帕子:“妍姐,我自己来吧。哦,对了,还没给你们介绍一下呢。这位是卓展,卓枫叔家的儿子。这两位是段飞、段越兄妹,承奎叔家的。还有壮子,他们的发小。哦,这位好姐姐是……”
“我叫张妍,之前也是江老的学生,你们父亲的小师妹,请多关照。”
还没等江雪言说完,这位妍姐就伸出了涂着红指甲的大手,热情地看着卓展一行。
随着妍姐的上前,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卓展不得不屏住呼吸伸出了手,略显不自然地点头微笑。之后一路上,那只被握过的手似乎都有香粉般滑腻的感觉。
段飞、段越、壮子也都依次与妍姐握了手。
一向喜爱软萌妹子的壮子,实在受不了跟这样一个浓妆艳抹的男人握手,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惹得妍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还愣着干嘛,上车呀,这就送你们去羊城,要不然可赶不上下午那趟飞机了啊。”妍姐热情地招呼众人上车。
“可是……可是我们这边就有五个人啊……”江雪言伸出了五根指头,为难地看着妍姐。
“哦,哦,你瞧我这记性,这次要不是临时接令,就能安排个mpv过来接你们了。不过这车也够大,你们坐,我就不跟你们凑热闹了。我有钱有身份证的,打个车回去都成。
就是这个后翻斗拉这些破机器了,要不让我坐后翻斗都行。别看我平日里娇滴滴的,妍姐我可没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娇贵。”妍姐挥着手一阵啼笑。
“我可没觉得她娇贵……”壮子唇不动,咬着牙根跟段飞小声嘀咕着。
段飞掐了一下壮子的大腿,示意妍姐已经朝这边翻白眼了。
“壮子,你体格大,坐前面副驾驶吧,我们四个后面挤挤就坐下了。”江雪言安排着。
壮子一拉开副驾驶的门,刚刚妍姐留在里面的香水味猛然扑鼻而来,壮子不禁打了个大喷嚏。
望着妍姐刚刚坐过的真皮座椅,壮子实在无法落臀。管段越要了湿巾擦了一遍,又用干纸巾再擦了一遍,才恹恹地挪着屁股坐了上去,惹得外面端肩看着的妍姐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车门关上,窗外的妍姐向他们挥手告别。
这时,一直像隐身了般的司机才怯生生地开口:“你们好,我叫王星满,潮州当地人,也是江老的学生,你们叫我阿满就好了。”
众人这才探头打量起这个瘦瘦小小的司机。
男子梳着整齐的偏分头,戴着厚厚的方框眼睛,穿着白衬衫灰色西服裤子,略有些泛黄的白衬衫还紧紧巴巴地塞在棕红的裤腰带里,像极了上世纪70年代的进步青年。
壮子真想回头跟卓展和段飞说句“我爷爷都比他时髦”,但觉得阿满很可能听到,就没再言语。
正当大家都放松神经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阿满却一脚狠油冲了出去,吓的几人顿时精神了不少。
前排副驾上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的壮子,更是差点一头磕在前中控台上,惊得他菊花一紧,愣是挤出一个响屁来。
车内的空气瞬间复杂起来,还未散去的香水味混着屁味,香臭香臭的,颇有一种“撞味”的变态感。
坐在后排两侧的卓展和江雪言几乎同时疯狂落下了车窗,外面进来的新鲜空气就像救星一样,放肆洗涤着车内的凹糟。
“我靠,”段飞忍不住骂了一句,“我说壮子,平时咋没发现你是深度洁癖患者呢,湿巾干巾擦两遍还不够,还吹吹。”
“去你的,壮爷我差点就撞头见血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够不够哥们儿。”
众人刚被这对活宝逗笑,却不免又是一阵惊悚,因为阿满一个急转弯差点把江雪言从车窗甩出去。
几人只得死命抓住座椅、把手等一切能抓的东西,大气不敢出地等待着下次的飞车。
而阿满,却依旧满脸的呆滞与木讷,似乎这种驾驶状态很是平常。
此时的卓展他们,甚至开始怀念连水县颠簸的小客了,再怎么说,也总好过这疯狂的过山车了。
到了羊城,一行人都只剩下半条命了。几人匆匆取了行礼证件,便上了飞机,一刻没耽搁。
在飞机上,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就连饥肠辘辘的壮子,也丝毫没被温柔的空姐和飞机餐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