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劈制竹签子了。
赤激动的更是什么事都要亲自过问,生怕遗漏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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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还清净肃然的望海台此刻已是白烟滚滚,烧烤炉一架起来,原本袅然的仙气便荡然无存了,活脱脱成了一野餐圣地。
南山的烤炉很是别致,四角向上翘起,这样的设计,不仅能防止烧肉的时候油汁沿着炉子滴下来,还能形成一个天然的窝风处,让肉能更快烤熟。
壮子这个吃货加潜在厨子学徒,正赤裸着上身,脖子上还系着一条毛巾,一手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蒲扇,一手兴致勃勃地翻弄着炭火上的肉串,嘴里还哼哼着《乡村爱情》的粤语版主题曲。
一排密集铺开的肉串在高温炙烤下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热油顺着肥瘦相间的肉块慢慢滑下,滴到烧红的炭上就滋滋窜上一缕青烟。
再刷上豆酱、撒上现磨的花椒粉和芝麻,销魂的香料味儿缠着肉香味儿,一秒就能勾起馋虫。
第一批肉串烤好,壮子将烤串一一分发给众人,自己留下一小把,整把的开撸。
外焦里嫩的肉块入口瞬间,滑嫩、焦香的烤肉味就顷刻俘获了味蕾,浓浓的肉香直冲脑门。
“好吃!不过这要是有辣椒粉、孜然粉就更爽了,可惜你们这边没有啊……”
壮子塞了满嘴的肉,边嚼边跟琥珀叨叨辣椒粉和孜然粉的妙用。
第一波的肉串刚被消灭光,第二波的翅膀、鸟蛋、内脏、蔬菜串又码满了炉子。
众人好久都没这么放松过了,每个人都被这欢乐的烧烤气氛带动起来了,就连一向清淡素口的段越和江雪言都不由得吃了好几串肉串。
封魄整天忙忙碌碌枯燥惯了,冷不防来这么一场热闹的轰趴,也是兴致高昂,直接把粟心酒的坛子搬到身前,大碗舀酒,一口酒一口肉,好不快活。
众人就这样吃吃闹闹,直到太阳落山,才清理“战场”,但不多时就又在后殿垒起了新的“战场”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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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两副麻将,并排摆了两桌。琥珀也被拉来凑手,荀伯则是里里外外各种茶水、水果的伺候着。
卓展、赤、封魄、江雪言一桌。
段飞、段越、壮子、琥珀一桌。
壮子神采飞扬地讲完了麻将的规则,众人便忙不迭地垒起了长城,推牌、码牌,庄庄盘盘争不休。
新做好的竹制麻将散发着毛竹青湿的味道,上面的刻花还有些磨手的毛边,但已没人在意这些了,麻将的精妙与乐趣已让每个人都沉浸其中了。
此时的麻将桌上没有上下级、男女、贵贱之分,甚至连技艺大多数时候都要给运气让路。众人在令人痴迷的贪念和谨慎中小心博弈着,享受着麻将的诱人之处危险,神秘,欲罢不能。
连一向惕厉自省的封魄都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还念叨着让荀伯把后殿的这间屋子就此设为棋牌室,将麻将作为阳山会客的重要娱乐项目之一。
看来赤枢兢兢业业整肃起来的清正风气,都抵不过这这一桌小小的围城带来的无限诱惑。
此时卓展这桌成均势之局,基本上都是四个人轮流坐庄、有来有往。
四个人技术、手气、运气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只有小胜小输,没有大起大落。
然而壮子那桌此刻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琥珀今天是人品大爆发了,连赢五局,其余三家手边的青贝是越来越少。连一向状态稳定的段飞都有些焦虑。每个人出牌都亦步亦趋,然而越谨慎、越算计就越容易出错。
轮到壮子出牌好一阵子了,他却迟迟不肯出手,一会摸摸这个牌,一会儿摸摸那个牌,眼睛不停地在自己的牌和下面已经打出去的牌之间游走,心里默默地合计着出什么好。
只见他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猛地一咬嘴唇,使了大劲弹出了一张牌:“三条!就打这个了,爱咋咋地!”
“胡了。”琥珀平静地说道,并一一推平自己面前的牌。
只见牌面排列规整,清一色一条龙,还带鸡宝夹。
其余三位不禁都瞪大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盯着琥珀。
然而琥珀却依旧面无表情,连一丝得意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我去!你这什么手气啊?出千也摸不到这样的牌啊!”壮子气的直挠头。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根据你给规则在码牌,正想要三条,你就打了,有什么不对吗?”
琥珀无辜的眼神配上面瘫脸,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真让人有一种想暴虐一番的冲动。
“了不得了不得,天生的赌神、雀圣啊。”段飞摇头连连赞叹。
而旁边的段越则已经在数自己那所剩无机的青贝了。
“真想把你带到我们那边,咱哥俩去奥门闯荡一番,你就是新一代赌王啊,到时候香车美女应有尽有,还在这边干什么大头兵啊!”壮子一番豪言,唾沫横飞。
“呵呵,他是赌王,有你啥事啊,别啥好事都把自己稍带上。”
段飞一边吐槽着壮子,一边把自己输掉的那份青贝推到琥珀面前。
“我是他经纪人啊!你想想啊,成名了肯定有什么代言啊、剪彩啊、媒体采访之类的。他这么木讷,能应付得来吗,还得我这个江湖老手包装、操持不成。”
壮子一边滔滔不绝地调侃着,一边看似自然地把青贝推到琥珀面前。
“少了。”琥珀认真地打断了壮子的高谈阔论,“壮子,是你点的炮,应该翻倍。”
“靠,师父你太贪了吧,你这青贝都堆成小山了,你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吧,还差我这几个子?”壮子浑水摸鱼的做法被识破,很是不甘,可怜巴巴地望着琥珀。
“不行,规则就是规则,何况这还是你定的规则。”琥珀一板一眼,不依不饶,认真至极的样子在众人眼中似乎有些可爱。
“那我是没钱了,你看看,见底了!”壮子赖皮地抖了抖自己装贝币的布袋子,摆好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隔壁桌的几位也都被这对欢喜师徒都笑了。
卓展一边码着牌,一边把自己装青贝的袋子扔给了壮子:“我的借你!咱们华国人可不能当老赖啊。”
“哎哎,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这小小的麻将,小壮士不大气了啊。”封魄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封大哥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这钱可都进了你手下的钱袋了,你当然乐意啊。不过说实话,我这算不算给咱们阳山做贡献啊,再建别殿的时候也搞个署名捐赠什么的,把我‘乐正云扬’的大名也给刻上去。”
壮子的这个大名,放在这个世代也是侠气时髦的很。大家平时看惯了他吊儿郎当的嘴脸,也叫惯了“壮子”,突然听到这么端正凛然的名字真是浑身不自在,都忍不住轮番轰炸壮子一番,整间屋子一时间欢声笑语、嬉笑怒骂。
然而开怀大笑的众人谁也没想到,这热烈的气氛很快就会被倾盆的冷水迎头浇灭。
“封将军!”
只见平时跟在封魄身边的那个叫青金的小军官匆忙地推门闯了进来,把正要出去倒茶水渣滓的荀伯撞了个踉跄,却没有伸手去搀扶,而是一脸慌张地直奔封魄这边,惊怖拱手道:
“封将军,武翰右将军刚刚回府,听说您在后殿这里,已经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