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你们也尝尝我们南山的美食,看合不合你们口味。我住过这个驿馆几次,这里饭菜味道还不错的。等到了我大哥府邸,再让庖娘给你们做好吃的。”
赤这姑娘给人感觉单纯、热情,让人很容易就卸下防备,跟她熟络起来。
“赤姑娘,我想问问……”卓展开口问道。
“别叫姑娘,直接叫赤就行。”
“哦,好。赤,我想问的是,这南山的封地、封主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呢?南山啊,是以山划分封地的,南山总共四十座山,共划封给九个封主。封地实力不一,有大有小,每个封地周边都有城池,归封主所管。特大型的城池有独立成国的,国内由国主自主治理,但还是要听封主号令的。”
“我大哥啊,就是堂庭山、猿臂山、阳山和爱山四山的封主,府邸建在阳山,这‘阳’就是封号。”
“你们不知道,我们南山历来都是选贤任能,从不任人唯亲,就连这赤帝之位都是禅让制的。我父王六个儿子三个女儿,只有我大哥和我四哥是封地封主,获封封主很难的。”
“我大哥不像旧派那些人,我大哥有着自己的一套治地方法。他从不蓄奴的,前任封主留下来的兽奴制都被他在接手后废止了,还提拔了许多有才干的兽人当将领呢,你们说他伟大不伟大?”
“你们知道吗,就因为废兽奴啊,旧派三山那几个老家伙总是处处跟我大哥作对,我大哥啊……”
赤一说起她大哥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眼睛里还闪着光,看来也是兄控小迷妹一枚。
卓展试图打断赤再问些别的,又不忍心驳了她兴致。
好在这时小二端着菜案子过来了:“上菜喽!来,红焖肘子、碳烤腿、肉炒水芹、芥子海蛎汤、薄切酱牛肉、凉拌荸荠、蒜汁竹笋、蜂蜜藕糕。齐了,几位慢用。”
“呀,蜂蜜藕糕来了!”赤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端上来的蜂蜜藕糕,满脸的小期待,也终于不再唠叨她大哥了。
赤先是用勺子剜了一大块蜂蜜藕糕,藕糕入口的一瞬间,幸福的感觉溢于言表。之后她飞快地给小谷夹了一碗肉,就一直在吃那盘蜂蜜藕糕,众人见她如此爱吃,也就没跟她争。
“你爱吃蜂蜜?”卓展好奇地问道。
“嗯嗯,我觉得啊,蜂蜜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甜甜的滋味能一直从舌头尖渗到心里。”
赤喜欢蜂蜜,更确切的说是喜欢甜食。
这个世代甜食的种类并不丰富,糖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获得的,蜂蜜自然就成了甜食中的至上佳肴。然而这个时候还并没有职业的养蜂人,野蜂蜜稀少且采蜜难度大,因此能吃到蜂蜜对于赤来说应该算最幸福的事了。
“看来你是喜欢吃甜的东西咯。”卓展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赤会把蜂蜜跟荣华富贵联系在一起了。
“嗯…”赤嘴里塞得鼓鼓的应着。
“爱吃甜食好,甜食可以刺激大脑,让人时刻保持活跃的思维,还能提高记忆力,我也挺爱吃甜食的。”卓展轻松的说着,看样子心情很好。
“小谷只吃肉吗?”
段越刻意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这对话在别人眼中看似平常,却让段越很不舒服。段越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少言寡语的卓展今天这么多话,而且卓展和赤之间这种嬉笑聊天的轻松氛围让她很不舒服,这是她多么渴望又无法得到的状态。
“小谷只吃肉和谷粒。这家伙呀,馋的很,在野外的时候吃我带的谷粒也吃的挺香的,这回有肉了,就只吃肉了。”赤说着又往小谷碗里夹了好几筷子肉。
“哎,哎,这肘子几乎都让你都给它夹去了,倒是给我们留点儿啊!”壮子见盘子里的肘子所剩无几了,着急地说道。
“你还是少吃肉多吃点儿蔬菜吧,喏,这一肚子的肥肉,遇着个危险都跑不动。”段飞说着便给壮子夹了一大块竹笋。
“对了,赤,你既然一直住在你大哥那儿,那你知不知道五年前有一伙儿华国人来过这里?”卓展问道。
“恩,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我听我大哥说过,听说他还和几个华国人成了好朋友呢。”
“那你知不知道这伙儿华国人有没有给你大哥留下什么东西,比如石头之类的?”
赤茫然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是两年前才来阳山的,并不清楚之前的事。这之前我一直跟我父王、母后生活在天虞山。都怪我父王,柜山封主来给他儿子提亲,父王他竟打算应允。明眼人都知道旧派三山一直与我父王不和睦,父王还打算把我往火坑力推,还美其名曰联姻修好,让我为南山考虑。我为南山考虑,那谁为我考虑啊?”
“你都不知道柜山封主那个傻儿子狸力有多蠢,长得跟猪一样,说话嗓音那个粗,一听他说话我混身都痒痒。”赤说着不禁打了一个激灵,一脸嫌弃的样子。
“于是你就逃到你大哥这里了?”段越对这种逃婚的戏码很感兴趣。
“对呀,我大哥这里离天虞山远,而且我大哥历来跟旧派三山不和,这是世人皆知的,谅他们也不会再穷追猛打了。”赤气呼呼的说道。
“那你看我怎么样,不行我就舍身到你家做个赘婿,你若是名花有主了,你父王就不会再逼你了。”壮子没事就爱挑逗挑逗小姑娘,现在逮着机会自然不会闲着嘴。
“你脸皮厚不厚,赘婿这词都能说得出口,还是男人么?我赤,堂堂南山三公主,又不是嫁不出去没人要了,想跟我结亲的人多到你都数不清,你算老几?”赤哪受过这挑唆,自然是冒着火跟壮子怼了起来。
“赤你就当他说的话是放屁,他这种不要脸的话说的多了,你要是认真起来就真进了他的套了。”段飞忙解释道。
“哈哈哈……”江雪言和段越也被他们逗笑了。
席间语笑喧阗好不热闹。
饭后,赤引着众人上了二楼她事先安排好的客房。
“喏,两间大客房,你们三个男的一间,我们姑娘家一间。两间挨着,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赤倚在门口把客房的信牌扔给了卓展。
“两个大客房的价钱跟六间小客房也差不多少,你弄六间小的多方便啊?”段飞嫌弃壮子晚上睡觉打呼噜,想要自己住一间。
卓展冷笑一声:“呵呵,她提前飞过来订的房,不就是想把我们圈在一起看住吗?段越和雪言姐跟她一个屋,肯定跑不了,我几个在隔壁,有个异动也会马上知道。我说的对吗?”卓展盯着赤,目光有些挑衅的意味。
“我发现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赤觉得自己似乎在卓展面前没有秘密,什么心思都能被他看透,“我们才认识一天不到,当然得提防着点儿啊,我可是要你们去辅佐我大哥的,万一你们甩了我跑了,我去哪儿找啊?”
“你放心,不找到你大哥问清楚,我们是不会走的。”
“口说无凭!”赤双手叉着腰跟卓展较起劲来。
“哎,我说你俩别抬起扛来没完没了了,我包里带了两副扑克,咱们凑一局打一宿呗,互相看着,准跑不了!”
“我说壮爷,咱们昨天可是晚上过来的,直接到这边连轴转啊,这时差都没倒过来,还熬夜?”段飞一脸疲惫地说道。
“来吧来吧,不熬夜枉为少年,玩儿上就不困了。雪言姐那有在穿山集找零回来的青贝,咱们这回玩儿真的哈。四幺四、红十、斗地主走起!”胖子拽段飞就往屋里拖。
“你们说什么呢,我不会啊!”赤一脸茫然。
“我教你。”卓展笑着对赤说。他也很赞成壮子的提议,说白了,他是更想看赤这个“古人”玩儿扑克的样子。
江雪言拉着赤的胳膊进了男生那个客房,段越则满腹心事地跟在后面。
赤被卓展带着玩儿上了瘾。一开始还被壮子碾压了两轮。但赤天资聪颖,熟练掌握了规则后就开始大杀四方了,什么“岔、勾、炸、一条龙”,用的油着呢。她跟卓展搭档,把壮子和江雪言的青贝赢的分文不剩。
卓展也是四年来头一次这么敞开心怀地大笑。
段飞这个基本上晚上到点儿就睡觉的好学生,实在熬不住了,也不顾他们玩儿牌的大呼小叫声了,靠着竹榻就睡着了。
而坐在旁边的段越则无法心悦,靠着栏杆,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