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的成熟和冷静,大声嚷嚷,十分抗拒。
“嘶,你从哪里学来的词,不共戴天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乱说话。”
“他们家的孩子凭什么要放我们家里养啊?”项瑜大声问。
“那个阿姨走了,你爸忙,你爷爷奶奶又不会带孩子,所以暂时就接到我们家里,等你爸找到保姆了,就送回去。”
“凭什么呀?那个女人要走怎么也不把自己的孩子带走啊?凭什么要来我们家啊?凭什么啊?”
说到聂莞尔和聂小朵,项瑜才表现出一个男孩该有的样子,大声地嚷嚷着。
那些有着关于聂家母女俩欺负他们的记忆还在项瑜的脑海里,时不时的会想起。
家为何会碎,都是因为这两对母女。
“那个阿姨,不能带这个妹妹走,因为她再也回不来了。”
“回不来?”项瑜皱起眉头,降低了音量问:“她是死了吗?”
“嗯,聂小朵和她的妹妹,已经没有妈妈了。”许依一尽可能的把话说得更婉转一些。
“噢。”明显这个结果是项瑜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项瑜略有所思,沉默下来。
死亡,对于项家的孩子来说是陌生的。
项瑜没有继续再在这个问题上问下去,直到回到荷年,看到那个年幼的妹妹,项瑜并没有像在车里时那么抗拒,也没有多看项凌一眼。
在他的心里,这个妹妹依然是聂小朵的妹妹,是那个害得他没有了爸爸的女人的女儿。
朱陈静的肚子微微凸起,双胎的肚子大起来时比想象中更快一些,食量也越来越大。
好又好在朱陈静愿意自己捯饬一些吃的,疯狂地喜欢吃水果,一整天除了去买菜,再到三楼晒晒太阳,就是不停的吃。
常常刚吃完午饭,睡个午觉醒来,又饿了。
宋宁找到了规律,每天朱陈静午睡时,他就推着婴儿车带着项凌到街上蛋糕店买一个小蛋糕,朱陈静醒来时就可以吃到。
项瑜搬进来之后,宋宁也会带着项瑜一起到街上,偷偷买个冰淇淋,吃完再回家。
偶尔还偷偷地买了些辣条,一边吃一边回家。
项瑜对宋宁还算不错,多亏了在南乡时他偷听了不少宋宁在临安时做手术的惊险过程,得到了项瑜的心疼。
在身体里装了一个二十四小时永不停歇的全磁悬浮人工心脏,让一个快死的人又活了过来,这对项瑜来说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他常常会看着宋宁发呆。
“你怎么又看着我?”宋宁勾起嘴角,轻声问:“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因为项瑜的到来,宋宁把茶室改成了书房,书房更适合他和项瑜。
书房的正中放着一张正方形的大桌子,桌子正中摆着着一些笔具,两张椅子一人一张,靠着项瑜的那边还有一台合上的笔记本电脑,是宋宁送给项瑜的礼物。
项瑜对宋宁的工作也充满了好奇,一个男人,怎么每天都窝在家里带孩子?
项凌正躺在旁边的婴儿车里熟睡。
“我听我外婆和奶奶聊天,说你的心脏做过几次手术,为什么都没有治好呢?”
“因为以前医学不够发达。”
“换成是我,我肯定承受不了。” 项瑜摇摇头。
“如果我不去承受,那就会是我的爸妈,我的爷爷奶奶来承受,我承受的只是身体上的痛苦,但他们承受的远不止这些。”
“也是,如果你死了,你的爸妈肯定会很伤心。”
“这就是你想问我的事情?”
“也不是,我就是觉得,你又不能出去玩,很多事情都不能干,你的生活有什么乐趣吗?”
“我以前的乐趣都在这里。”宋宁拍拍他面着的笔记本:“但是现在,有你妈妈,还有你,还有凌凌,现在跟你说话,也是乐趣。”
“这算什么乐趣啊?”项瑜又低下头,提笔写卷子,结束话题。
十二岁男孩子的乐趣是什么?
父亲一角儿在项瑜长大后的生活里是缺了一大块的,没有爸爸的日子对他来说很习惯,又很认命。
过去许依一陪在身边,可以做很多事情,吃喝玩乐样样不缺,可她现在要上班要工作,就算他身在银城,也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能回到过去的生活。
每天除了来自许依一的“卷”要做很多题之外,只能偶尔玩玩游戏,或者跟着朱陈静追追剧,没有朋友,没有同学,没有玩乐。
项瑜原本可以找栾翰的,不知为什么,被许依一禁止了。
项瑜还去项家吃过一次晚饭,但自从聂莞尔和聂小朵的事情过后,他在那个家里根本待不下去,之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回去。
在荷年,他要面对着家里一个孕妇、一个有心脏病、一个半岁不到的婴儿、一个有了新老公不再全心全意“爱”他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