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在心中默念道,也不知这到底是夸奖还是贬损。
就此卫昶晃晃悠悠的回家了。
此刻,西夏枢密院都掌案李岐山一遍品着香茗,一遍笑吟吟的看着眼前人。对面三班奉职,勾当街道司赵从吉看着眼前的西夏老乡,仿佛要咬碎了口中牙。
“赵公,莫要激动,在下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你我毕竟祖上同源,尚有三分香火情在。晚辈万般无奈只好向赵公您求助,你放心这件事后您继续坐着大宋的官,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李岐山脸上始终流露出那种欠揍的神情。
“你知不知道我只要将此事汇报给皇城司,你们这些人必定灰飞烟灭。”赵从吉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那你知不知道,大宋王朝从来就没信任过你们家。一旦被人发现我们来过,大宋皇城司在追捕我等之余,会不会怀疑是你的苦肉计啊?”李岐山越发欠揍了。
想到之前勾当皇城司长官段成义的态度,赵从吉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有这种可能,他不敢冒险。
“那个纯山道人是你的侄子?”李岐山的态度转为冷峻,不再有刚才的戏谑神色
“不,那个年轻道人纯山是我侄儿的徒弟,赵某打听过我的侄儿道号是本玄。”赵从吉道。
“本玄?那日从开封府出来的两个道人中,年岁大的是你侄儿??”
“对啊!我侄子年岁三十有一。”
年岁较大的道人与宁明太子如此神似,怎么会是赵从吉的侄子赵孝义?
随着赵从吉最后一句话出口,李岐山手中的茶盏重重摔在地上,紧接着他一把攥住了赵从吉的衣领:“你敢撒谎,老子今夜就灭了你一门。”
“老夫撒了什么谎?若是老夫有意隐瞒,何必将亲侄子的事儿告知你,老夫还有什么可隐瞒?”赵从吉的火气也上来了,一把推开李岐山。
此刻李岐山的大脑尽全力运转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未能抓住。
“将你侄儿的事儿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能遗漏。!!”李岐山放开了赵从吉的衣领后如此说,此刻他的气力仿佛有些不足。
赵从吉强压怒火,将侄儿的事仔仔细细说了出来,其中也包括他最近从皇城司那里零零碎碎听到的,但这其中可不包括李宁明的事情。
“你二十余年没见过这个侄子?那你是怎么认出他的?”
“旁人没有必要冒充我那个苦命的侄儿,孝义他又不是凤子龙孙。”
听到这里,李岐山确定没必要听下去了,起身就走,临走时看向赵从吉:“如果说出去,你会比我们更惨。”
赵从吉苦笑一声。
如此看来李宁明恐怕是没死。
尽管那日开封府门前见到的人已经饱经风霜,但是李岐山依旧可以认出那是白高大夏国第一位太子。
李岐山与李宁明年岁相仿,当年可是想尽办法亲近太子,以图日后能成为其心腹股肱。
那张脸,他怎么会忘!!
旁人没必要冒充赵从吉被赶出家门的侄子赵孝义,但是李宁明有必要。他需要一个大宋百姓的身份,赵从吉的侄子是最合适的。
有了这个身份,即便李宁明显露出一些党项人的特征,也可以很好的欺瞒过去。作为道人赵孝义曾经外出云游,而且不止一次云游,说不定某一次途中遇到了李宁明。
而后宁明太子杀了赵孝义,取而代之!本玄就是李宁明!
其实赵孝义确实是自己尝百草中毒而死,李岐山这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现在李岐山的首要任务不是探知李宁明的踪迹,他也无可探查。他最重要的是将李宁明还未死的消息禀报当今西夏国主李谅祚!!
刚想到此处,李岐山又想起本玄遇刺的事儿。难道是陛下已然知晓此事,特意派人来扫清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