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瞧了瞧宁羽白,“你方才脱困之法,却和通天老儿的玄天经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这样人才,却是出在玄天宗之内?”
宁羽白猛一抬头,脑中好似有雷声一震,却不是因为这老者所赞之语,只为了那“玄天经”三个字。“前辈请再说一遍,我方才所用之法,却和玄天经甚像?”他忙道。他方才被老者所困失去外界之识,却是奋力运起太乙真经的道玄部心法才得脱困,如今听得与那玄天经相像,立刻想到了那被师门叛徒晁玄盗走的“太乙均天普化道元真经”法玄一部。
“难道不是?”老者一顿,却不再答,再转身过来自语道:“唉,别家的事却和我没关系喽。”话锋一转对公孙滢道:“你这孩儿,没事乱跑,现在随我回去吧?”
洞中之人闻言均是一愣,不知他这话从何说起,宁羽白闻言却是心中一动,想起一个人来。果然,此时只见公孙滢颤颤地站了起来,复又双膝一屈跪倒在老者面前,悲声道:“不孝孩儿公孙滢,见过老祖宗……”
“公孙无极!”一个名字划过了所有人的脑海中,大家均呆住了。
“哈哈哈,”老者笑了三声,“你还认我这个老祖宗,可见我这次还是没有来错的。要是真给你走了,日后谁来复我公孙氏一族之业?唉……”说到这他却是稍稍一叹。
公孙滢听后面含悲切,默默道了声“是”,便再无言语,轻轻站了起来,无限眷恋地看了周围大家一眼,终低下了头去。
“真的是……公孙无极?”宁羽白仍按不住心内震惊,谁能想到名震天下的三名硕果仅存的地仙之一,如今竟然就站在自己眼前?要知道公孙无极业已近百年不见于世,真可说得上是传说中的人物了啊。他看了看眼前的公孙滢和倒地众人,当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晚辈等方才不知前辈驾临,多有冲撞,公孙前辈腹有山河,定然不会责怪。不过,滢儿姑娘她……”一把柔声响起,原来是林冰语在旁一福,对公孙无极道。公孙无极一笑,点了点头道:“你这娃儿倒还行。你以为我是来捉她回去,令她受罚,想给她求情么?呵呵,恰恰相反!因此求情也便不必了。不过说到她么,日后自有她出来之时。”说着对公孙滢道:“你这孩子多劫,如今贸然出世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还好给刚刚给我碰到耿老骗子,要不然你若出事,这次便真被公孙霸那小兔崽子将我一族断送了,哼!”众人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公孙滢无事,又见到百年难得一见的地仙高人,无不感叹。公孙无极将手一甩,把秋水神剑扔回了宁羽白,转身道:“要我亲自来接,你也算百十年来第一个人了,这便与我走吧。”
公孙滢点了点头,当然知道他说这话确实不假,若说公孙无极这等人物,便是公孙世家自家之人也从不曾得见,怕是公孙族主人公孙霸也不知他身在何处。若不是族之内总有公孙无极之画像雕刻,便是公孙滢自己也绝认不出来。如今老祖宗亲自来此,她便想逃,又哪里能逃得了?正要答话,却听宁羽白在旁忽然道:“老前辈且慢!”
公孙无极转过身来奇怪道:“你莫非还要拦我?”
“并非如此,”宁羽白道,说着便将衣襟一撩,跪在公孙无极面前道:“小辈宁羽白,胆大妄自想向前辈请问一事,恳请前辈能解我所惑。”
公孙无极长眉一拧,道:“我虽不喜通天那老儿飞扬跋扈,不过遇到我也算你有缘,有什么话便问吧。”
宁羽白道:“既然如此,想必前辈方才所说也便是真,小辈所行之法确是与玄天经有所相像?”
“不错,”公孙无极道,“我虽然不见玄天经之法近百年,却也不会忘记。法之性近者,其意相通,这绝不会错。”
宁羽白又道:“晚辈知道了。另还有一事……”
“但说无妨。”
“还有一事,便是百多年前的血隐魔尊,如今又重现天下,不知前辈你可否知道……”说到这宁羽白不禁迟疑了一下,毕竟公孙世家也曾为血隐所害,差点灭门,公孙无极当时也还参与其中,据说还受了重伤,宁羽白说起来不能没有顾虑。
果然,此话完后公孙无极面上沉静,再无嬉笑之色,半晌后才道:“此事果然重大,然而我早已不再放在心上,这,恐怕就要留待你们去查明了……”说完将衣袖一摆,“我们走吧。”他对公孙滢道,调转身形,向外走去。
“前辈少等,我还有一事!”宁羽白忙道。
公孙无极身形一停,静待他言。
“两百年前曾经有一个天邪道,不知前辈记得与否?当年天邪道为祸一方为一众正道所灭,此之一事如今天下早已无人记得。恐怕只有如无极前辈这样人物才有知晓,前辈可否告知晚辈大概经过,晚辈感激不尽!”
公孙无极一愣,摇头道:“想不到这件事竟然还有人能想起,不过若说起这件事来,我当时虽有耳闻,却也并不曾参与其中,因此并不知详情。若说谁能晓得么……”他顿了一顿,“大概也就只有通天老儿和东觉寺的两位圣僧远庭、远真了吧?”说完不再答话,大袖一拂将公孙滢整个纳了进去,道了声:“我去也!”一阵清风吹过,再无半点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