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张守仁的旧日长官,偶有失礼,便是张守仁也不好多说什么。这李天翔竟敢得罪于他,旁人看在眼中,又觉得他蠢,又佩服他胆气非常。
张守仁沉吟片刻,方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本帅看中的是你的能力,历次军演,你的那一厢打的最好,做战最勇,你也算是智勇双全,又肯与士卒同甘共同,我很欣赏。”
他见李天翔满脸得色,心中微叹,终于将那一句:“若是脾气雍容大度些,能与同僚更合衷共济些,便更好了。”,收了回去。
以张守仁之能,自然不必担心害怕属下中有什么小动作,李天翔不管多能,也无法对他有什么实质性的危胁。倒是扶持一下这个狂悖小子,成为诸将心中眼里的另一根刺,却是更有益些吧。
想到这里,张守仁终做决断,令道:“一会便让节度参军颁令,令你为飞龙节度第三军代兵马使,去吧。”
李天翔心中狂喜,勉强压抑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向张守仁深深施了一礼,答道:“大帅知遇之恩,末将决不敢忘。”
张守仁轻笑一声,挥手道:“去吧,好生做事,不要令我失望。”
“是,末将告退。”
这一场小小风波,以李天翔得到胜利而告终。在旁观诸将内容各异的眼神注视下,此人昂然而下,不管不顾,当即自行出门而去。
除了韩逸乔等几个年轻将领,追着他去贺喜外,竟无别人相随。
“好了,你们傻看什么,还不快去准备。”
“是。”
各人有气无力的答了一声,当即鱼贯而出。
“吴将军,你留一下。”
吴猛愕然回头,向张守仁道:“大帅还有事么?”
张守仁见众将全数退出,便步下座椅,舒适的伸了一个懒腰后,方向吴猛笑道:“我的这个方略,你没有疑问么?”
吴猛摇头道:“没有。以两军主力很威迫归德,看敌人下一步的举措。我的三千突骑和第三军,一定可以保得颖州安全。唯一可虑的,是山东李擅全军来攻,伍定国是否能顶住李擅的大军。不过,如果我部还在,随时可以应声而援,问题也不是很大。若是唐邓过来援兵,以我和李将军的兵力,一定可以击退。若是他们不来,我们随时也能去援助归德。你的这个举措,并无问题。”
张守仁嘿然一笑,向他道:“这个计划倒也确实是中规中距。京师内枢密院的那些参军们,只怕也会这样拟定吧。”
吴猛点头道:“或者也可以用计引诱张弘范出城野战,或是咱们干脆分兵,少数包围归德,敌人多半不敢出城,待唐邓兵过来,咱们半途邀击埋伏,打败他们,再以我军主力攻归德。这样的围点打援之法,当年太祖也曾用过。”
“你的办法虽是好,可是却诱骗不到史权和张弘范这样经验丰富的大将。他们之间信息不绝,使者不断,一定会互相策应,绝不会偏师冒进,更不可能放弃坚城不守,出城和我野战。”
“那你的想法,究竟是怎样?”
“弃颖州各地于不顾,我军主力全集一处,在最短的时间内,强攻下归德!”
吴猛听闻此言,见张守仁满脸肃容,绝非说笑。当即吃了一惊,猛然叫道:“这怎么可以?难道适才你的部署,全是假的?”
张守仁盯着他道:“怎么不可以?”
吴猛张口结舌,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不可以。半响后,方道:“颖州这里,必定损失极大。”
“无妨。城池就由他烧,民舍就由他破坏,我的大堂,让他做了马厩又能如何?他不能尽毁我的稻田,没法杀尽我的百姓。最多几月光景,颖州就尽得旧观。可那时,我可能得了河南全路,所得甚大,所失甚小,我为什么要怕?”
见吴猛沉思不语,张守仁又道:“你想,忽必烈派了两个汉军将领过来,就是利用他们经验十足,面对汉地百姓官员,善于安抚。时间虽短,却是收效甚大。两个汉将又都是北地汉军世家,交谊甚好,彼此间同声连气,绝不会坐视一方被攻而不理。我军人少,虽精而不众。我攻归德,他唐邓来援,我攻唐邓,则归德来援。我若分兵而战,力量更加薄弱。就是勉强攻下一边,损失必定极大。我想来想去,归德一线,城防坚固,地处要冲,比唐邓更加重要。而归德的军队,也比唐邓精良,人数亦多。那张弘范绝想不到,我会不管不顾,竟然张了大嘴,要强吃他这一口!”
“原来如此……”
吴猛若有所悟,向张守仁道:“集中三军主力,我的突骑居中策应,打击敌人的机动力量,而伍定国所统领的大军,又该如何?果用他的一部,防备山东李擅的几万大军吗?”
张守仁摇头道:“他的任务,不是防李擅,而是留在其余各州,防着唐邓的敌军过于深入。若不能敌,则退出山中,保我根本。你的三千突骑,是我军战力最强的一部。你不需要攻城,而是养精蓄锐,等候时机。唐邓军听说归德被攻下,必定仓皇而退,到时候,就是你建功立业的时机到了。”
吴猛连连点头,怪笑道:“好的很,这样一来,我部野战的威力必能得以发挥,敌军多半是步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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