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得用箭把他们射个对穿,才能真的看懂他们的心思。”
伯颜听的一笑,打量了脱欢一眼,心道:“他原来也并不是表面上的那样没有心机。”
想到这里,自己心里竟然一寒,当下打着呵欠道:“不理他们,咱们明早去接收归德。然后休息士卒,等着李擅那边的消息。”
脱欢咕哝道:“还有什么好消息不成,肯定是他打败了那些南人,然后找我父汗邀功。”
两个议论片刻,终觉不会再有什么意外,当下就在火边沉沉睡去。待第二天天明,两人带着大队士兵,开到归德城外,将几百个被逮的头目当场全部用马踩死,然后让所有的降军出城,放下兵器。待他们全无防备之时,两万大军一起动手,瞬息间将所有的叛兵全部杀死。
入城之后,虽然并不屠杀,到底还是抢杀了一天,这才停止。
夜晚,脱欢搂着两个抢来的美貌汉女,正自睡的香甜,却听到外面一阵吵闹,禁不住怒发如狂,跳下床去,拿着自己佩刀,喝道:“谁在外面?”
他的话杀机毕现,却听见窗外那人仍是平心静气,不为所动,只沉声答道:“是我。”
“是伯颜。”
脱欢心中一凛,急忙开门,向他问道:“怎么了?”
伯颜面沉如水,大步入门,也不理会那两个惊起掩胸的女子,自顾自的坐在脱欢床前,向他道:“败了。”
脱欢大惊,向伯颜问道:“李擅败了?”
“是的。他带了三万人,沿途驻防巡视,用了一万,与敌人在颖州城下接战时,还是两万对一万。”
“那他还败了?”
“是的。李擅主动进逼,敌人也没有守城,在外和他野战。实际上,我听人说,敌人的一万人,只有三千是主力,其余七千人,战力平平。”
脱欢只觉得房内躁热非常。这样的战绩,就是蒙兀人最精锐的战士,也不敢夸下这个海口。
“李擅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兵折损大半,他的金盔都丢了。收拢残兵后,自己回山东了。”
脱欢忍不住脱口骂道:“这个混蛋。又回去保存实力去了。他以为只要他兵在手,我们就不会拿他怎样。混蛋,这样不出力的奴才,留着他有什么用。”
伯颜微笑道:“他这次还算卖力,山东路他能打的兵不超过五万,这次算是下了血本。他家一直独霸山东,如果实力大损,会有人杀他全家的。”
“嗯,说到底,他还是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
“这也是人之常情。现下的情形,咱们还是不要和这些世候出身的汉军将军反目的好。开平和幽州那里,有一半的主力是汉军和探马赤军。将来恶战连连,指望他们出力的地方很多。最少,也要靠着他们维持对南面汉蛮子的压力,才能腾出咱们蒙人的手来,和阿里不哥打恶战。”
脱观竟长叹了口气,向伯颜苦笑道:“可惜啊。咱们蒙兀好汉子的热血,竟然是抛洒在自己人手中的长刀之下。”
伯颜却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和他讨论。
其实不止是脱欢这么想,数十万的蒙兀将士,又何尝愿意同自己人刀兵相向。都是草原上长大的雄健男儿,大好的性命应该用来征服那些孱弱的农耕民族,怎么可以用来自相残杀!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论是阿里不哥手下,或是忽必烈的部卒,蒙兀出身的士兵,很少愿意在这场内战中拼尽全力。而掌握了汉地和汉军,有着雄厚经济和人力资源储备的忽必烈,最终获得了这场汗位之争的胜利。
“王子殿下,于今之计,该当如何?”
伯颜口风一转,不想与脱观在这个话题上多加讨论,却转颜正色,向脱观问起征战大计。
脱欢微微一笑,向他道:“你是河南招讨使,刘整和我,都受你的节制。我虽然是王子,却不是一军的统帅,这个仗怎么打下去,还是该当由你来拿主意才对。”
“也好。”
伯颜顿觉释然。他最害怕这个王子一时激怒之下,就要立刻统兵前去报仇。这股子南朝军队如此能战,为首的将领诡计多端,他委实不敢大意。
蒙兀人虽然勇敢,可也不是蛮干的莽夫。
“既然这样,我就派几个百人队往颖州那里哨探,和敌人稍加接触就撤回。到底要把他们的真实战力,试个七七八八。再有,让中原的这些汉官多派探子打听,把这些个南朝官员的底细打听出来。咱们刚刚打了一场大帐,将士们疲惫的很,这些南人刚刚打了胜仗,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咱们放些日子,让他们的骄狂之气再足上一些,到时候我大军合围,将他们一股脑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