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放起一个个单独的小鞭炮,不时有零星火点轻微炸响。
小衙内借助周边稀稀拉拉的鞭炮火光,迅速把直射距离350米、曲射距离1500米,且威力强悍的大鸟铳,架在掩体上,瞄准沟底最大的一处篝火射击。
“啊!”随着一声惨叫,他马上转移阵地,接着用射程远的鲁密铳、交铳、三长铳轮流射击下面篝火旁,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人影。
在之前的战斗中,他就发现这股鞑子也有火绳枪,目测还有“斑鸠铳”一样的重型鸟枪。可能因为天降大雪,才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战力。刚才燃放鞭炮,就是掩护自己的火绳红点。
明末榆林卫是个穷地方,像前半夜一样的大型烟花表演秀,搁在现代,也要几十万人民币。不能再玩了,必须勤俭节约,只能留到最关键时刻使用了。
天降陨石?表叔尤世勇表示,那是个好东西,就是石子耗费量极其惊人。现在大雪覆盖,很多路段又被老百姓踩成冰面,加上天太黑,一时半会根本找不了多少块。
小衙内就只能让几个家丁,在自己附近不断点燃小鞭炮做掩护,不停游走在山顶上,持续射击下面的篝火,驱赶那些烤火煮茶的鞑子。也避免他们,利用篝火掩护,用重型火绳枪反击自己。
加装的仿现代枪械标尺,这时候就发挥了巨大作用。明代兵书已经明确记载大鸟铳可以“仰放一千步”,只是缺少标尺,难以较为精确的射击。
兵书中的记载,可能有些夸张,但至少证明明朝的军事火器专家,已经对弹道抛物线,有了初步认知。
沟底的鞑子,一般是几个或者十几人,围坐在火堆旁,形成一个至少约几平方米的同心圆,正好方便瞄准射击。
十几克~六十克不同重量的铅弹,从黄土茆顶部打到沟底,即使变成流弹,也能对敌人造成较严重的杀伤。
小衙内现在还没有线膛枪,命中率确实不算高。但漫漫长夜,与其闲着无聊,还不如借此机会练习枪法、活动身体。
两侧塬梁茆上的站岗战士和寡妇们,也开始了激情互动:“骑白马,跑沙滩,你没有婆姨呀我没汉,咱俩捆成捆成一嘟噜蒜,呼儿嗨哟,土里生来土里烂……”
“黄土高坡那个坡连坡,一眼眼窑洞串成土窝窝。庄稼高不过那黄土厚,没有婆姨俺就咋过活。妹不嫌哥哥的日月穷,哥捂着心窝就对妹妹说……”
谁说汉族人不擅长歌舞才艺?越来越多的明军士卒和百姓,为了度过这个寒冷刺骨的冬夜,也为了宣泄身体中的荷尔蒙,把信天游唱成了“鹊桥联谊会”。
不会唱歌?没关系,安塞腰鼓、扭秧歌也可以,来一段自己最得意的秦腔唱段也行。反正怎么热闹怎么来。
被鞑子入寇,而压抑憋屈快十天的人们,彻底放开。篝火越烧越旺,两侧山顶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享受这个属于广大陕北贫苦百姓的冬夜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