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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蛮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她以前不管怎么样,都在维系这个家里的平衡和表象,即便郭氏做了许多事,她都装成无所谓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但是郭氏一死,李蛮儿这脾气见涨,现在和她说话也这般无所顾忌起来,时间一长还了得。
崔氏将手里的珠串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胡说八道!你现在是威胁我吗?”
李蛮儿一笑,“祖母息怒,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好了!您也知道我和李昭儿之间再无和解可能。您难道能关着她一辈子?防是防不住的,只不过她想杀我未必能得手,我要杀她却是轻而易举。”
这话把王嬷嬷听得眼皮直跳,胆战心惊。她心说大姑娘蛰伏这么多年,才真真正正是个狠角色啊!她们都把大姑娘看轻了。
“与其手足相残,让外面的人看笑话。不如把二妹妹嫁出去,一来两不相见,免得闹出人命,二来嘛,二妹妹花容月貌,也是一大助力呢!若是为她寻得一个能替李家卖命的夫婿,岂不是两全其美?”
崔氏久久没有作声。
王嬷嬷汗都要下来了,狠,真狠啊。
“就算我同意了,可是相看亲事这个过程也是其费工夫的,只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两家要换庚帖,还要纳吉,只怕来不及。”
这便是借口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祖母,亲事我已经替二妹妹找好了。”
崔氏一肚子火,但此时此刻却发作不得,“说来听听。”
“川北梁家,梁文道。”
崔氏一听,火气腾地一下就起来了,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质问李蛮儿,“你是不是疯了?那梁文道是个死了妻子的鳏夫,他的年纪快赶上你父亲了,家里孩子都有了四五个。再说,川北离京城有千里之遥,我不同意。”
最重要的是,梁文道那个人阴鸷狠辣,性格更是反复无常。李昭儿要是嫁过去,不出几年就会香消玉殒。
李蛮儿轻笑一声,“瞧您说的,我替李昭儿找夫婿,难不成是希望她找个如意郎君,与夫君琴瑟和鸣,恩爱白头的?”
崔氏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希望昭儿替咱们家结一门好姻亲啊!梁氏可是名门望族,在川北盘踞百余年,英豪辈出。这样的人家难不成还辱没了她?只有她嫁过去,我和她之前的事情,才能一笔勾销啊!”
李蛮儿起身,漫不经心地道:“祖母,您好好想想,是一笔勾销好,还是身死债销好?”
“你……”崔氏大骇,李蛮儿眼里的那一抹狠厉之色,仿佛藏身于暗处的兽瞳一般,让人不安。
李蛮儿行礼,“孙女告退。”
李蛮儿一走,崔氏再也撑不住,身子一歪,倒在了榻上。
王嬷嬷连忙过去将她扶起,惊道:“老夫人,老夫人。”
崔氏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主仆二人惊魂未定。
王嬷嬷忽听崔氏道:“我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