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人敢说话。
于嬷嬷的儿子也只能默默地把尸体拉走。
出了与侯府相连的小巷子,直奔城外。
他们钱不多,买了一口薄棺,直接把于嬷嬷拉到城郊的荒山野岭葬了。
他们当奴才的,天生贱命,死的时候能有一口薄棺下葬已经是不错了。像于嬷嬷这样犯了大错的,没被扔到乱葬岗去已经是万幸了。
“李家心善,还让咱们把娘接出来了。”于嬷嬷一生精明,可是她的几个儿子都随了她男人,憨傻得厉害。
男人的媳妇倒是精明,她明白奴才的命就是不值钱,自己婆婆做的那些事儿,还不是听侯差遣,她一个当老妈子的,哪儿有胆子做那些事。
不过她也不打算点破了,知道了也未必是好事,说不定还要惹祸,她可不想受到牵连,再把丈夫,儿子都搭进去。
“说的是呢!”女人往盆里扔了一把纸钱,“李家心善。”
于嬷嬷一死,林氏的大限之日也差不多了。
李蛮儿最后一次去见她的时候,其实是有想过让林氏醒过来的,不过她坐在屋里待了半晌,改了主意。
“于嬷嬷临死的时候,什么都交代了,折磨你没有什么意思,我要把所有报复都用在你的儿女身上。你的儿子当了世子你很得意?你以为你女儿能取代我做长公主的儿媳妇?你不如在天上瞧着,看看自己能不能梦想成真。”
郭氏听得一清二楚,可惜她除了能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声地呐喊外,什么都做不了。在这种几近被逼疯的状态下,郭氏终于撑不住了。
尽管一直灌着汤药,用参汤吊着,但是郭氏的情况还是每况愈下,越发不好了。
李府已经在悄悄准备起来了。
王嬷嬷提起这桩事,免不得要提几句李昭儿,“眼看着人都不行了,向侯爷求求情,将人放出来吧!不看别的,也得看在世子的面子上。”
崔氏想了想,放下手里的茶盏道:“侯爷出兵在即,说话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分心。对了,郭氏的事情,散出去了吧!”
“老夫人放心,奴婢一早就差人办妥了,现在满京城就没有人不知道太太病重的。”
崔氏点了点头,“大姑娘那里怎么样了?人安进去了没有?”
王嬷嬷摇了摇头。
大姑娘的种种反常,始终是老太太的一块心病。前些日子,她让人寻了个错处,将清平院里的一个粗使婆子给撵出了府,这样一来清平轩里就缺了人手使唤,她们也正好塞进去一个。
可是大姑娘今时不同往日,根本不像以前那么好拿捏,故而到了现在,人也没安进去。
崔氏只道:“罢了,慢慢来吧!你去和大夫说,让他把看家本事使出来,无论如何等王爷离京再让她咽气。”
“是。那二姑娘那边……”
崔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再看看吧,就怕她要闹的。”
王嬷嬷也只好应了。
二房白氏核对完账本,端起手边的热茶喝了一口,随即闭目养神起来。
林嬷嬷见了,当下问道:“太太可是身子不爽利?让大夫来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