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不愿意。”卫昔昭语声清浅,却极是淡漠。
“你不要以为季府未上门提亲,你们两家这桩事就算不得数!”萧龙洛语气急了起来,“宫里宫外、朝堂内外,都在风传此事,再加上你与季青城在龙城时同住一屋檐下,日后……日后有些话,好说不好听。”
“原来王爷是怕我名节不保,日后嫁不出去。”卫昔昭轻轻笑了起来,“不碍的。”
“你是不是以为我这一番话都在危言耸听?”萧龙洛耐心用尽,举步向外,“过两日你便知真假!不论来日如何,我仍旧会设法娶你!”
“多谢王爷抬爱,王爷慢走。”卫昔昭不慌不忙的施礼相送。
飞雨、沉星的神色却没办法像卫昔昭一样镇定,脸上都现出了担忧。
卫昔昭缓缓落座,左手无意识地取下右手无名指上的银戒,拆开来,长睫慢慢垂下,凝眸细看。
之前反复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只要熬过这些时日,就会没事的。却忽略了一件事。
之于季青城,这是祸事临头,可之于别人,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也许可以什么都不做,不需做,旁人却不会如此,必会出尽法宝。
与他的那份缘,是不是镜中花、手中沙;对他的那份挂念,称不称得上爱恋;倘若失了他,是不是一生的遗憾、伤痛。
在这时还在想这些,可以说她无情,却是她急于弄清楚的。
可越是心急,便越是茫然。是真的不知道,甚至只觉得疲惫。
这算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
他会答应萧龙淇么?会放弃做卫家婿改做驸马爷么?
若真是那样,他比之前世的莫兆言,能够好到哪里去?那样一来,在他心底最重的,不也是荣华富贵、一世前程么?
这种错误,一生只能犯一次,而一生一次,已足够取她性命。
再也输不起了,所以才不知所措,所以才没办法静下心来,只去想只去看他季青城这个人。
主仆三人都在记挂着同一件事,却无计可施。
就在此时,莫兆言来访。
卫昔昭索性就在前院见客。
如今的莫兆言,除了书生气,还多了几分自内而外的内敛矜持,最多的,自然是来自父亲官复原职带给他的从容自信。
“昔昭,你还好么?”莫兆言的喜悦、关切是发自心底的。
卫昔昭抿唇一笑。
“你近来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可想过应对之策?”
卫昔昭还是想撇清是非,从而将这话题终止,“不管什么事,与我有关么?”
“你这般聪慧,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利害?”莫兆言探究着她的神色,“或者,你心中已有了打算?”
卫昔昭失笑,“我哪有时间听外面的是非,又哪来的精力为自己打算。”
“你可千万不要如此!”莫兆言正色道,“方才我已听说,长平侯已答应了安乐公主,等明日皇上就要为他们指婚了。”
“是么?”卫昔昭垂了眼睑,“这是好事啊。”
“公子所言当真么?”沉星急切地问道。
莫兆言颔首道:“这等事,岂是我能信口胡说的。”
“公子过来,自然不是只为了说我的事,”卫昔昭显得有些疲惫了,“有话就直说吧。”
莫兆言啜了口茶,斟酌一番之后,道:“景王对你有意,可太后是绝不会答应的,太后反对的事,皇上也不会点头。长平侯原本是待你不薄,可如今成了罪臣之后,侯爵想必是早晚会被罢免的,而日后,他就是皇帝最偏爱的安乐公主的驸马爷。这些事之后,最终受苦的是你。昔昭,你不会不清楚流言蜚语能害人多深。为着一生的前程,你该尽快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定亲才是。”
怕他说这样的话,他还是说了。卫昔昭神色不该,含笑问道:“难道公子已为我物色好了人选?难不成公子也想做牵红线的月老了?”
莫兆言没想到她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自在地咳嗽一声,迟疑道:“家父是左都御史,也是内阁大学士……”
“公子怎么也开起了玩笑?”卫昔昭笑着站起身,“今日竟连番两次听到这样的话,不知是犯了哪路煞星。我实在是累了,有所不适,公子自便。”语毕,走出门外,返回内宅。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在问:他答应了。他真的答应了么?
为何不愿意相信。
不愿意相信,是因为失望,还是因为失去他而难过?
莫兆言满心失落地离开卫府,途中,被萧龙洛身边的人拦下,改道去了景王府。之后,萧龙洛去了莫府,与莫父密谈多时。
两个不同路的人,原本各自为安,因为今时局面,因为一己之私,他们选择了联手合作。至于结果,到底谁能得到卫昔昭——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顺其自然。”萧龙洛如是说。
他与莫兆言商议之后,放弃了从季青城那边寻找借口说服卫昔昭,改为对卫玄默下手。
莫兆言对卫昔昭的了解虽不深,却也知道,她与卫玄默父女情深,想让她心甘情愿地选择别人出嫁,唯有用卫玄默的安危做赌注。
而两个人又利用莫父在言官之中的关系,发动多人弹劾卫玄默与季允鹤私交甚密,通过之前两家有意结亲就可证明——话只说到此处即可,因为今日的季允鹤是罪人,谁与他来往谁就是犯了错。
这番弹劾,卫玄默并不会受到多大的惩处,皇帝的不悦只会全部转移到季允鹤头上,使得季允鹤罪名更重,再无翻身的可能。
而季允鹤一旦失势,最深受其害的,就是季青城。
这才是萧龙洛与莫兆言最终的目的,他们费尽周折,其实真正要针对的只有季青城。他们要让卫昔昭亲眼看到,季青城的风采已不再,已不是聪明之人会选择的夫婿。
在商议、准备好这一切之后,再次进宫求皇帝赐婚之前,萧龙洛没忘记派人去给卫昔昭传话,说的自然都是关于弹劾卫玄默的话,意在提醒她:如果想避免这一切,她是清楚该怎么做的。
卫昔昭反复思量,也想不出父亲的过错在哪里,这次是真觉得萧龙洛危言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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